,他本来就命不久矣,又用五石散这种东西续命,还跟南宫铭生死决斗,又自己刺了自己一剑,怎么可能还活得长久。
尹浔叹了口气,饶是冷情的他,此刻也难免有些感伤,“约莫也就是这一两个月了。”
沈画点点头,他跟南宫铭决斗那天,就是打算跟他同归于尽的,还能再活一两个月,已经不错了。
“喝杯水吧。”尹浔倒了杯水递给他。
沈画点头想接过杯子,可他睡了好几天,手上发软,完全端不住茶杯,尹浔便扶着他半搂着他的肩膀喂他喝。
封昱纶顶着一张花猫脸端着药进来,看到尹浔扶着沈画,脸瞬间比他脸上的煤灰还要黑。
“哎呀呀,这种事怎么能麻烦尹坊主呢,我来我来。”封昱纶忙着把药碗放到一边,端着茶壶凑过来,把尹浔拽到一边去了。
尹浔倒也不生气,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封昱纶,你这是要浇花吗?”
封昱纶:“……”
见封昱纶进来了,尹浔看了眼沈画,索性便出去找薛唐去了,他和薛唐从来都是形影不离,他来给沈画治病,薛唐自然是要跟来的。
喝完水,封昱纶喂沈画吃药,静默无言,沈画由着他把一碗药喂完,他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你干嘛去?”封昱纶拦住他,“你这一身都是伤,还乱动。”
“我不过是躺了好些天,想下床走走。”沈画道。
“那也不行,好好躺着。”封昱纶Yin沉着脸把他按回床上。
沈画皱起眉,倒是没挣扎,只是古怪地看着封昱纶,把封昱纶都看毛了。
“你看什么?”封昱纶羞恼道。
“封昱纶,你不会真喜欢上我了吧?”沈画皱眉道,表情是一脸怪异,仿佛被他喜欢是一件很麻烦的事,眼中没有半点情谊。
封昱纶的心瞬间凉了半边,“你少臭美了,我怎么可能喜欢你,你可是废我武功的仇人!”
沈画松了口气,“那就好,但是你为什么要救我呢?你应该找我报仇才对啊。”
“我、我是觉得,好歹相识一场,你反正快死了,报不报仇也就没必要了,说到底是我先接近你的,后来被你利用,我们也算扯平了。”封昱纶恶意解释道。
沈画点点头,心头却是揪了一下,扯平,是啊,扯平了,和南宫铭决斗那天,他也说过,他们扯平了。
世间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呢……
沈画的确活不了多久了,封昱纶不知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开心吗?不是,难过吗?也不是,这种感觉好像是……空,对,很空,他对沈画即将面临的死亡不害怕不伤心不难过,只是觉得心头发慌空得厉害,仿佛心头少了一块,却不知道该怎么填满。
封昱纶严令沈画不许下床,只是偶尔带他在门口晒晒太阳,再不让他走远。
只是他明明顿顿给沈画吃好吃的,补品药材吃得不老少,就算沈画的气色没有变好,也不至于愈发消瘦吧?
对此尹浔给他的解释是,沈画的五脏六腑正在衰竭,无论营养补得有多好,他都吸收不了,自然也就胖不起来。
封昱纶置若罔闻,依旧整天给沈画大补。
自从沈画醒了之后,封昱纶就理直气壮地在这间帐篷里住了下来,理论上是为了方便照顾他,不过并不同床,而是睡在屏风外的床榻上,场景和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有点像。
☆、沈画病入膏肓
自从沈画醒了之后,封昱纶就理直气壮地在这间帐篷里住了下来,理论上是为了方便照顾他,不过并不同床,而是睡在屏风外的床榻上,场景和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有点像。
因为记挂着沈画的病,夜里封昱纶一直不敢睡得太沉,只怕沈画有事自己听不到。
夜里,帐外刮着呼啸的北风,呼呼作响,老实说封昱纶在地宫被关了一年多,几乎都快忘了风是什么了。
他担心这帐篷透风会冻到沈画,打算再给沈画加床被子,可他刚走到床边,却发现沈画缩在被子里,连头都没有露出来,那被子一颤一颤的。
“沈画!”
封昱纶忙着掀开被子,发现沈画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着,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还手指都是苍白无力的,嘴唇却被他咬的残破不堪,明显是痛苦到极致的模样。
他明明这样痛苦,却不发出半点声音惊动自己?
“我去叫尹浔!”封昱纶急着要出门,刚转身却被沈画抓住了手腕。
“不要,别走。”沈画抓着他的手颤抖不已,额头的冷汗和着泪水,使得他满脸shi润,口中还是下意识地呢喃着,“别走……”
其实叫来尹浔也没用了,为了延长沈画的寿命,尹浔已经断了他的五石散,可这样便无法再抑制他病发时的痛苦,这几天沈画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多,开始尹浔还能给他以金针止痛,可是后来连金针也没用了。
封昱纶红着眼睛从床头柜里拿出五石散,罂花散加五石散,这是毒上加毒,可是他没有别的办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