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瞬闭了口,领命下去。
沈宴又道:“再传令备马,我要去万录府。”
“今日?”南楚惊讶。
“即刻。”沈宴已起身,快步往门外去,太过仓皇绊在门槛一踉跄险险被南楚扶住。
“大人的身子实在不易颠簸,若是紧要的事我去即可。”南楚看他的脸色委实吓人。
“我说了即刻!”沈宴竟是动怒。
南楚鲜少见他克制不住情绪,这般动怒,一时再不敢多言,吩咐了下去。
半盏茶不到的时间沈宴已匆匆出府,南楚牵马候在府外。
他是鲜少骑马,在马前一阵猛咳从袖中掏出一支小药瓶,倒出五六粒药丸全数吞入口中。
“大人这是……”南楚不敢阻拦。
“只是安眠的。”沈宴道:“我怕是撑不了这路程,你我共乘一匹,我等会便会昏睡,你只管赶路,不必停,越快越好,你若是敢耽误半刻……”他抬头看南楚,突然泻了气一般,“我不死在路上也会死在万录府……”
这数十年来,南楚第一次听到他说这般丧气的话,终是忍不住问:“究竟出了什么样的事让大人如此?”
沈宴将信笺给他。
信笺上的信息只是,九微失陷匪贼的山头,数日未归,求兵马救援。
药效一点点上来,沈宴脑子昏沉沉的只重复着一个画面,冷月秋风,九微就站在窗外一身是血的看他,她说她好疼很害怕……
南楚看着信笺变了脸色,就听沈宴语气虚浮的道:“她若有一点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我也绝不会放过阮烟山!”
南楚再不多言,扶着沈宴上马,翻身坐于他身后,扬鞭绝尘,笃定道:“大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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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是最快的马,日夜兼程,沈宴昏昏沉沉的昏迷在马上,南楚当真一刻都不敢耽搁,是在第二日夜里到达的万录府,与返回的兵马同时到达。
打马直入万录府府邸。
顾尚别和玄衣赶出来看到马上风尘仆仆的两人惊讶难当。
沈宴药效未过,被南楚扶下马,脚步站不住,虚哑着声音呢喃,“拿冷水来。”
南楚顾不得与顾尚别,玄衣讲话,抱着沈宴进屋放在太师椅中,倒了冷水为他擦脸。
沈宴闭着眼,半天才喘出一口气,道:“人可找回来了?”
玄衣立在他跟前道:“尚未。”
沈宴睁开眼,看他又看顾尚别,如冰霜带寒意,“兵马在外,顾尚别你亲自带兵入山找人,三日之内踏平万录山将人平安无事的带回。”
顾尚别蹙着眉头道:“入山找人我责无旁贷,只是我如今被禁止随意出入府邸,不日便要入京领罚……”
“你若再耽搁半刻不必入京我即刻将你杖毙。”沈宴打断他。
有他这样一句话做担保,顾尚别再不多言快步出府,整顿兵马即刻入山。
沈宴整个身子陷在椅背里,听着府外兵马声隆隆而起,一点一点远去,才问玄衣,“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让她入山?”
玄衣犹自心惊,他是想到了沈宴会来救人,但怎样也没料到他来的这样快这样毫不犹豫,看他的脸色怕是下一秒就要断气在路上,竟然也撑来了。
“并没有人让她入山,是她……自愿的。”玄衣暗暗琢磨该怎样回答,索性坦白道:“太傅带兵入山剿匪受伤,舅父的撤兵令在那时下达,兵马撤回,九微便带了几人强行入山救下了太傅,自己没出来。”
玄衣看不透他的神色是怒是平静,只见他的手指反复的攥揉着扶手,听他道:“她入山几日了?”
“今日是第五日。”玄衣道。
“第五日……”沈宴抬头望出厅外,夜色里看不清山脉,茫茫的黑色,“她在那山中待了五天四夜吗?你们就让她在山里待了这五天四夜吗?”
玄衣忙撩袍跪下,“我到后便派随我来的十人全数入山找人,但那山中地形复杂且是匪贼的老窝,至今依旧没有找到。”
“十人?”
“是。”玄衣道:“太傅重伤不能行走,顾尚别有刑罚在身不得随意出入府邸,这万录府有限的兵马死伤大半,剩下的全在守城,不敢擅离职守。唯有我这十人。”
“阮烟山如今何在?”沈宴问。
“现在暖阁休养。”
“休养?”沈宴扶着南楚起身,“带我过去。”
玄衣忙起身引着沈宴一路去了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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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烟山刚换了药,听顾尚别来回禀沈宴带兵马来了才略略安下一些心,正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