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住她问情况。
城门口燃了好几间屋子,月霜心发慌,恍恍惚惚,不知道自己在应些什么,直到看到江宁从火光中背着黄大人慢慢走来,这才回过神,擦了额头上的汗,滚烫的风吹过,后背已被汗shi透。
江宁放下震昏迷的黄大人,晃了晃月霜的肩膀,说道:“快回魂,听我说,朝突疯了,他起了杀性,现在开始,无法沟通。快敲响北门警钟,开城门,让城中人走,发信京廊杨秉和秦将军接应我们!”
“好!”
江宁又拉住她,低声问:“那个姑娘呢?不要上了朝突的当,他恐怕根本不知道和荣公主长什么样子,这只是个借口,他只是想来祸墨城……走,快让他们撤走!”
月霜问他:“城门口什么情况?”
话音刚落,城门处又传来一声巨响,大地晃了几晃,人们都惊慌起来,南门处屋子塌陷乱石飞迸一片火海,惨叫声,呼救声……
“铁怪物来了!”
“我就知道这个善堂是个祸害!!”
“宁远将军,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万大人,万大人,快开北城门啊!”
黄知味也哭着:“月霜姐,我父亲他耳朵鼻子怎么流血了……”
万月霜冲出人群,大喊道:“北城门守城军听令!点烽火台,敲警钟,开城门!!”
墨城距离京廊六十里。
墨城人不算多,如果京廊的援军来得及,她能把他们都疏散出去,分散在城郊,可……
又是一响!
月霜堵住耳朵,再次被震跌倒,爬起来狠狠一啐:“娘的,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南门已碎,他随时都能进来。
而她身后的这个墨城,没有兵,没有武器,只有些江湖散士,寥寥几个伤兵。
南门外,朝突兴致勃勃,仍在下令炮轰墨城。
江宁跑来说道:“月霜,霜儿,不要愣着!快啊!”
“宁哥!来不及了啊!”月霜握拳道,“娘的……给我时间,只要给我时间……他来得太突然……”
一点预警都没有,朝突从洛州直接带着兵到了墨城。
兵从哪里来?如果是他的,行军时,沿途的暗门哨为何不发预警?!
北城门缓缓打开,烽火悠悠燃起,各处街道正在招呼着大家撤离,而南门口,传来宣旨声和南军声震天的呼号声。
“你要多久时间?”江宁问她,“你要多久?”
虽是新婚夫妻,但两人有十年的战场合作默契,有时候,一个眼神就懂对方的意思。
月霜心一沉,舌尖发疼,咬牙问他:“你能撑多久?”
他有伤,他身上有伤,他伤未好,无法用右手提起枪,他无兵可使,他这次也不是去拼输赢……
江宁痞痞一笑:“我带着守城兵和野兵们先抵挡一阵,运气好了,能挑了朝突的人头。”
那才几人?
那才多少个?
守城兵年纪都大了,野兵……也就是那些墨城愿意留下来的江湖义士。
月霜冲天嘶吼一声,跺了跺脚,看向身后那些慌了神的,在北门聚集,眼露惊恐的墨城百姓,转身朝北门走去,她怕江宁看到她的眼泪,强忍住哽咽声,大声说:“等我把他们安顿好,交给杨秉后,立刻回来助你!”
江宁喊:“丫头,你是父母官,你去护你的百姓,剩下的事交给我!”
他脱掉外衣,扔在地上,提起枪,高举起胳膊,招呼伤兵营的兵:“兄弟姐妹们,能起来的麻溜点,有战打了!”
伤兵们纷纷拿起武器,相互搀扶着跟上:“跟随宁远将军!!”
江宁眼中闪烁着无比灿烂的亮光,映着越来越近的火光,他露出一抹惬意的笑。
丑时将到。
安怀剑带着郑齐从北门离开,有人在后面推搡,嘶声喊道:“万大人!大人!南军来了啊!他们来了啊!!”
月霜在城门上直直站着,她看到那条黄狗大忠被南军的刀挑起,扔在了墙上。
南军杀了进来,而杨秉那边还没消息。
烽火快要熄灭,暗门哨的风声呼呼吹来,回来的消息却是:杨秉尚无应答,京廊尚不明。楼四军已拔营,未出京廊。
月霜迎风流泪,忽然,她大声唱起战歌。
那是北宛未建国之前,前人们在战场上唱的战歌。
“心有明火,不惧长夜——”
安怀剑眼眸一闪,放开郑齐的手,低声说道:“不好……宁远将军他可能……你跟着黄知味他们离开,出城不远是山坡树丛,只要躲进去,他们如果不放火烧山,你们就会无恙……万大人已通知京廊那边的大人接应……很快就会没事。”
郑齐慌道:“安大哥你去哪里?”
安怀剑说完,挤回去举起手中刀,说道:“手持刀者,誓死护门!万大人!还有我们!”
有人响应:“他爷爷的,老子就是刀口舔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