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了街道,换岗歇息。
墨城陷入寂静的黑夜。
子时刚过,城中的狗吠了起来,大忠原地转着圈,朝南边汪汪叫着。
须臾,南城门上敲响了警钟。
江宁一跃而起,耳朵贴在地上听了一会儿,披衣光脚跑到门外。
月霜找不到发带,随手拿起簪子挽了头发追出去,边追边套官服。
“什么事?!”
江宁看向南门时神情严肃,回头见她拱不出脑袋,左右歪着朝前跑,立刻破功,哈哈笑了起来:“悠着点。”
一个守城兵大叫着,挥舞着手,朝这边跑来。
江宁大吼:“为何拉警报?”
月霜终于把脑袋拱出来,气道:“混蛋,早说过,那边的人遇到情况也没统一的手势,耍猴给谁看啊!这么乱摇手,隔这么远,谁知道出了什么事?哪个闲着没事干的山匪恶霸又来墨城寻仇了?!”
墨城里多歇脚的江湖人士,找上门来寻仇打架的也不在少数,因而进墨城之前人人都需关检,想入墨城,就需拿到入城许可。
由南入北,需要经过墨城南边的chao城关检,由北向南入墨城,则需要北边与墨城相隔六十里的京廊出具关检文书。
月霜还未走到南门,就看到了城外的火光映亮了南边的半个城,城墙如同燃火,这阵势不像普通的江湖人寻仇私斗。
月霜急道:“怎么回事?!难道是chao城兵变?”
江宁看出了不对之处,拉住月霜,说道:“先别慌,没有听到马蹄声,应该不是夜袭。我们先找到黄大人问明情况,那个方向来的,有列队步行的声音,且兵不在少数,应该是南朝那边出了问题……”
他们人刚登上南门城楼,见到黄大人,话还未问出,便见南军的轻甲兵已列好阵,兵临城下。
黄大人沉着脸,让士兵传话,问他们半夜到墨城南门来做什么。
江宁粗略估计着人数,暗暗心惊,而月霜看得远,在火光的Yin影处,有东西隐在兵阵之后,像是庞然大物,黑黢黢的。
月霜怕是攻城器械,但她按住心慌,快速想了,又觉墨城并没有什么能让南军攻城的必要。
它不提供粮草供给,地理位置还不如京廊。
不仅如此,如果攻下墨城,借此地攻京廊,还会陷入战争险地,失去chao城等洛州西北十城,因而攻墨城是兵家下策,还不如弃城绕道。
稍微一想,月霜神色恢复如常。
守城兵把黄大人的话传给阵前的士兵听,士兵却默不作声。显然,他们在等领队。
不久之后,士兵让开一条道,一个身着黑甲头戴铁盔的男人拿着蛟龙枪,骑马而来。
江宁和月霜俱是一愣:“朝突!”
月霜暗呼:“不好,难道是和荣公主,不会吧……”
月霜和江宁在战场上也和朝突交手过许多次,对于朝突,他们二人还算了解,为了一个女人,追到墨城来,可能性不大。
月霜下意识的就想到:“宁哥……他会不会,借口我们藏匿和荣公主,与我们谈判墨城归属?”
她仍是认为,朝突没有攻城的必要。
江宁皱眉道:“近来南朝形势不对头,他做什么,我们现在揣测不到,但别慌,稳住,先问问他,你现在发信给京廊的城守杨大人,让他通知楼四军,密派援兵来。”
不管是谈判还是单纯寻事,双方兵力最好相当。
月霜三步并作两步,跳下台阶,折返回去找骨哨传信。
京廊有贺族的暗门哨。
朝突来到城门前,听到黄大人的呼喊,问他因何而来,只抬头看他,也不说话。
阵后,士兵们慢慢推来三台黑黢黢的铁炮塔。
江宁瞳孔乍缩,一手拍在城砖上,咬牙道:“竟然有这个!朝突,你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黄大人偏过头问他:“宁远将军,那是什么?难道是攻城用的?”
他一个在朝中备受冷落的文官,就是见了万门炮,也不知晓万门炮是作何用途。
但这个时候,把这个铁家伙推上前来,他能想到的,唯有一个用途,就是攻城。
可,墨城有什么好攻的?
盟约未撕毁,是南朝皇帝并太子亲自签署的,南北两朝在此都有设立官府,城中多聚住着来往南北的商人大户,普通百姓,他们并无明显划分。
为何要攻墨城?
黄大人又道:“朝突将军,在下是皇帝亲封的墨城太守,将军今晚到墨城来,所为何事?”
“有无军令,有无通行令,有无陛下圣旨?”
朝突从怀中扯出金帛,高高扬起来,眯着眼道:“朝某新婚被北人搅和了,今奉旨前来,捉拿北人掳跑的和荣公主,她就被那群北人藏在你们墨城的善堂,一炷香时间,如果不把人送出来让我砍了,解掳妻之辱,你们整个墨城,都要陪葬。”
月霜把被南军围城的消息送出去,听到街上被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