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江梦莲和沈映见江幼莲还在孕期,实在不能受刺激,而且他肚子已经这么大了,想堕胎也不可能,只能先等他平安生产完再说,因此两人就不提接他回家的事,陪着他的时候就只说些闲话解闷。
而此时江幼莲又有了新的烦恼——胎动。虽然元辉之前已经委婉地提醒过他,但当肚子里的胎儿蠕动时,还是把他吓了一跳,他活了二十一年,哪想到在自己身上会发生这种事?肚子里面动来动去,倒像是钻进去一只小兽一样。
元辉见他捧着肚子,脸上的表情又惊奇又胆怯,便笑着问:“怎么了?有胎动是件好事,说明孩子很健康,若是没有动静才是糟了。”
江幼莲弱弱地说:“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是一只小猫或者小狗?拱来拱去地。”
元辉忍不住大笑道:“你这是绕弯儿骂我是猫猫狗狗吗?哪有这样说自己的孩子的!来,让我听听里面的动静。”
像天下间所有的父亲一样,元辉对听胎动这件事十分热衷,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江幼莲身子上就听了起来。
偏巧这时胎儿用力蹬了一下,江幼莲惊慌地说:“他在踢我呢!”
元辉高兴地说:“很有力气啊!看来是个男孩儿!”
江幼莲见自己被折腾成这样,元辉还笑得那么开心,不由得又恼了起来。元辉一边哄他,一边暗想,人家说孕妇忽Yin忽晴,情绪多变,看来果然不假,这几个月原本温柔的江幼莲可把王府折腾得鸡飞狗跳,当初自己发狠吓他时说要让他生十个八个,现在看来若他真的怀那么多次,自己就得被磨去半条命。
江幼莲临盆之时正是冬季,窗外飘着细细的雪珠儿,元辉手执一枝梅花插在瓶中,见江幼莲苦恼地皱着眉,就关心地问:“肚子又在疼了吗?”
江幼莲点点头。
元辉想了一下,道:“你断断续续疼了两天了,虽然疼得不厉害,但应该是快了。王太医和内医院的两个医女已经等在府里,如有事情随时可以传唤。你如果疼得厉害了,可要立刻告诉我。”
他不说这话还好,江幼莲一听他说自己要生了,顿时紧张起来,从前听人说有妇人生孩子痛了三天三夜,也有些熬不过去的,而自己身体特殊,只怕比女人还难生。如果让自己痛上几天,一定会死过去。
他心里一害怕,肚子就更疼了起来,不多时竟忍耐不住,叫道:“我疼得厉害了,这可怎么办?”
元辉只当他是心中惶惧,所以觉得分外地疼,便搂住他笑道:“哪里有那么快?刚刚还好好的,一下子就这么厉害了?你别担心,放松一些,再等等看。”
江幼莲这时疼得更加剧烈,实在受不住,哀叫道:“我要疼死了!肚子里一抽一抽地,快帮帮我!”
元辉见他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一滴滴落下来,又听他说腹中抽痛,顿时明白他是真的要生了,忙命快召医女和太医来。
宝妆也连忙领着侍女们忙碌起来,把早已预备下的助产之物送了进来,顿时房中摆满了药炉、醋炭盆、马衔铁、软硬炭、汤瓶水釜,从前摆着花瓶宝玩的紫檀木桌上则被催生符、药帛、肥皂、剪刀、药瓶所占据。
幸好这时江幼莲只顾着忍疼,如果他看到房中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吓得直了眼睛才怪。
当医女看到江幼莲的下体时,不由得一愣,然后就羞红了脸,但手下却不慢,一下一下给他按摩着小腹。
江幼莲觉得腹中的疼痛一阵紧似一阵,一波比一波厉害,竟连给他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不由得痛叫了出来,这时他看到元辉的脸。
元辉虽然也很紧张,但表情却镇定坚强,握住江幼莲的手,语气有力地鼓励道:“幼莲,不要害怕,再用力一些,很快就可以生出来了!”
医女一边忙碌,一边暗自好奇,秦王府不但王妃奇怪,王爷也奇怪,哪有男人待在产房的?也不嫌污秽,看来秦王夫妇果然十分恩爱。
江梦莲和沈映在房外听到江幼莲的惨叫声,心全都揪了起来,拳头也握得紧紧的,不知里面怎么样了。这时金莺出来指派丫头摆设香案,烧催生符,求送子娘娘保佑,两人就知道不好,焦急地问里面如何?
金莺皱眉道:“不太顺,王妃已经喝了催生汤,太医正在给他扎针。”
说完便匆忙进去了。
江沈二人更加紧张,沈映还镇定一些,江梦莲则不住地在地上转来转去,又过了一阵,终于听到里面“哇”地一声啼哭,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一颗心马上又悬了起来,孩子是生下来了,却不知道幼莲怎么样。
这时一个小丫头出来倒水,两人忙拦住问里面情况。
小丫头笑逐颜开地说:“二舅爷大喜,王妃生了个小世子,母子平安!”
二人这才完全放松下来,江梦莲也顾不得丫头称他做“舅爷”,双手合十就念了一声佛。
房中元辉用帕子细细擦去江幼莲头上的汗,然后包裹已经擦洗包裹好的婴儿给他瞧,笑着说:“你瞧,这是你的亲生骨rou,长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