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49 喜歡一個人,真的好難。</h1>
高二時候的俞桑棠,是個異常沉默的女孩。因為分組重新分班後,班上幾乎沒有熟識的同學。最好的朋友寒霜跟父母回日本了,而原本較熟的朋友也全對她唯恐不及。
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閔允程。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校裡開始有閔允程很討厭俞桑棠的傳言。
最開始只是幾個男同學在傳,後來情況越演越烈,有人親眼看到他們爭執,俞桑棠寄住在閔允程家的事情也成為其他人議論紛紛的題材。
在旁觀者眼裡,俞桑棠的寡言變成了孤傲,她很難相處、自以為成績好就了不起、仗著姨丈家裡有錢就得瑟、其實是父不詳。到最後,連母親是別人第三者的過份傳言都出現了。
剛開始的時候,桑棠很難受。那種急於把真相說清楚,想解釋一切,希望別人體諒自己的心情,但最後,她習慣了。說什麼都不會有人相信,不對,說再多,別人也只會認為那是辯解。
自從她當著同學的面前對他咆哮後,即使在走廊上遇到,閔允程也會對她視若無睹,更遑論是在家裡,每天早上,他們一塊坐家裡的汽車上學,但沿途幾乎沒有任何交談。從頭到尾,閔允程總是冷著一張臉,桑棠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麼。每次看到他,她胸口總會一抽一抽地疼,感到抱歉,覺得恥辱。
可是事情終究還是被發現了。
從那一天起,閔允程有了能盡情憎恨俞桑棠的理由——又或者說,是盡情把她強留在自己身邊的理由。
※
「欸煦宇哥,桑棠姊姊去哪了呀?」
穿過壅擠的人群,姜暖雪端著香檳杯子,輕盈地走向正在不起眼角落靜靜啜著酒的男人。溫煦宇抬起眼,有些微醺的眸子流露出一絲迷濛的淺笑。
「去哪?當然是和閔允程在一起啊。」
「嘖嘖,你酒量還、真、好,才幾杯而已就不行啦?夠了,你別再喝了。」暖雪噘嘴,無奈地搖著頭,伸手試圖搶過他的杯子,可被溫煦宇撥開了。
「讓我喝吧,至少,」男人自嘲一笑,「我還沒醉到分不清妳是誰。」
「可不是嘛,這個你倒分得很清楚。」暖雪嘆了口氣,順勢站在溫煦宇身旁,學他靠牆面向著整場宴會,「不過,到底為什麼呢?」
「為什麼啥?」
「為什麼他們沒有在一起。」
「臭丫頭,沒頭沒尾的,妳在跟我討論上周六的偶像劇嗎?」
「……不是啦,我是說俞桑棠和閔允程。」暖雪眨著眼睛道:「他們明明喜歡對方,但兩個人卻又口徑一致的拚命矢口否認,為什麼呢?哥你知道吧?以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替桑棠姊姊做諮商治療的時候,應該多少聽過一些啊,啊…閔允程也是你的患者不是嘛?」
「我說啊,妳這丫頭幹嘛那麼好奇別人家的事情啊?難道說妳忽然長大了?變成好管閒事的歐巴桑啦?」
「別調侃我,」暖雪狠狠往他肩膀一拍,「我看你自己也很關心啊,明明嘴裡說著是別人家的事,哥哥你也很在意的,不是嗎?」
說著話時,姜暖雪柔和的臉龐多了一抹落寞,但溫煦宇並沒有注意到。他撓了下臉,訕訕地笑著:「很…明顯嗎?我、我啊,是因為寒霜的關係才特別注意她的吧?」
「才不是呢,哥哥你啊,總是不由自主地跟著她,」與其說那眼神,是在透過一個人想念著另外一個人——不如說只是單純在追逐著俞桑棠,「你用再多藉口來辯解都沒有用,因為你自己的心思,你應該比誰都明白。」
「我……」
「唉,哥哥你別說了,我不想聽。」姜暖雪一口把香檳豪邁地仰盡,垂下目光,「連我也覺得俞桑棠長得很漂亮。呿,連我,都有點嫉妒她了呢。」
總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表面上說什麼也不肯妥協,然而其實脆弱又不堪一擊…或許是這樣的反差吧,男人們總是會憐惜這樣的女人。
就像童話故事裡,每個王子,總會為守護柔弱不幸的落難公主而奮不顧身。
「姜暖雪,難道閔允程那種是妳中意的型?不過呢,哥可不准——」溫煦宇一本正經地抓住女孩的雙肩,看著她,一字一句地開口:「那傢伙人格有點發育不全,我不會讓我們可愛又善良的妹妹,跑去招惹這種危險份子喔。」
「……」
暖雪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能愣愣望著眼前的男人,嘴角微微顫抖著,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溫煦宇,我喜歡的人,是你啊,是你……她無法開口,連鼓起勇氣的力量都沒有。
喜歡一個人,真的好難。
偏偏是當那個人,根本不喜歡你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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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时候的俞桑棠,是个异常沉默的女孩。因为分组重新分班后,班上几乎没有熟识的同学。最好的朋友寒霜跟父母回日本了,而原本较熟的朋友也全对她唯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