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沾满干涸的褐色血迹和泥尘的衣物被扔在了地板上,尽管已经有多处破损,仍能看出一些印花的图案。
这是她的衣服。青蛇冷眼看着面前的银发男人,面色Yin郁之极,是在虫族的领地里找到的。
她受了伤。白狐俯下身,束在脑后的银色长发随之垂落在地,宛如流动的瀑布。他向那团衣物伸出手,为那上面的污物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颤抖着把它握在了手里。
经过数天时间,血的气味已经很淡,但毫无疑问这确实是她的血。流了这么多的血只怕伤势并不乐观。
她在蝴蝶那里。青蛇抬眼望向窗外,望向了远方一片缭绕着淡淡雾气的密林,那么,你呢,兽族的首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把视线收回来,投向了眼前对着那团衣物发呆的白狐,眼神不无嘲讽,现在可是狐族的发情期。
白狐没有理会青蛇话中的深意,他拿着那团衣物不发一语,转身准备离开。
就让她呆在那里吧,青蛇朝他的背影露出复杂的笑,这也是为了增加她的生存筹码。那家伙不会善罢甘休的,必须必须要让所有人成为共犯。
白狐的身影在阳光倾泻的廊下顿了顿,他没有回头,唰的一声抖开了手中的折扇,遮掩住大半张面孔,只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狭长双目。
稚叶拉了拉身上和蝴蝶同款的白色露背连衣裙,由于身材过于瘦小又或者说是胸部太小,这件衣服宽松得她只要低下头就能把自己的胸部看得一清二楚。相信个子比她高上一大截的蝴蝶肯定也看见了,不然他的视线就不会一直躲躲闪闪了。
要去哪里?
早些时候蝴蝶帮她检查过伤口,说是疤已经脱落了。稚叶自己也试着摸过,重新长出来的皮肤有些凹凸不平,大概留下了不小的疤痕。反正自己也看不到,眼不见心不烦,她倒不是那么在意。不过蝴蝶说,既然伤好了就不该一直闷着,该出去走走了。
过来。蝴蝶站在露台边缘的护栏上,弯腰下来朝她伸出了双臂。
迎着阳光,他的浅金色长发和白色衣裙在微风中轻轻飘荡,曲线迷人的身段若隐若现,像极了宗教画中的展翅欲飞的天使。
稚叶愣了一下,慢腾腾地走上前去,在他的示意下以双臂环住了他修长纤细的颈部。
抓紧了。蝴蝶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脚尖离开地面的时候,她吓了一跳。抬起头来,蝴蝶正在习她露出微笑,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托在她的tun部下方,背后两扇在日照下泛起宝蓝色光泽的黑色蝶翼轻轻扇动,隔开了直射而来的阳光。
你你确定要带着我飞?我可是很重的
稚叶不敢看脚下的渐渐变远的地面。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尽是遇到些荒唐的事,像这样能够在天空中飞翔,在此之前也只在梦中体验过而已。这种缓缓上升、远离地面,一点一点越过树木顶部的感觉,瞬间让她产生了自己在这里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的错觉。
我并不觉得你重。
不会掉下去吧?
你这样怀疑我的能力,我可要把你扔下去了。
是吗?那我死也会拖着你一起死的。稚叶哼笑一声,收紧了环住他的脖子的双臂。
真可怕啊。蝴蝶不以为然地笑看了她一眼。
所以你要抱好我,千万别松手。
眼前的风景在缓缓地变化,两人往密林的更深处飞去。这一带有许多高耸入云的树木,树的中上部大多有雾气缭绕,茂密的枝叶遮天蔽日,林间不时传来鸟叫虫鸣之声。稚叶对植物没有什么研究,有的树上同时长着两三种完全不同的树叶,在以前看过的有关热带雨林的电视节目上有介绍过,这应该是某些植物的寄生现象,亲眼看到果然和在电视上看到的感觉不一样。
越是往深处去,周围的景观就变得越加奇特,奇形怪状的植物越来越多,有些是以前见过的,比如猪笼草或是一些凤梨科的花草,但植株全都比印象中的大得多,这样反倒显得好像走入其中的人变小了。
到了。
稚叶小心翼翼地放开蝴蝶的脖子,让双脚落在了地上。实际上这里并不是地面,而是一枝离地极高的粗壮树干。再往前几步就是一朵巨大的绿色花朵的开口,如果不是有根粗壮如电线竿的柄连接着花朵和一旁的巨树,证明这确实是某种植物的一部分,这朵花看起来根本就是一个倒下的圆筒状花瓶,从荷叶边的开口往里面看去,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像这样的花四周还有很多,每一根树杈上都长着好几朵,有点几乎连成能让人走过的桥了,看得出来这一带正是这种植物的群生地。
这是哪里?稚叶往花朵里面探头探脑,虽然好奇,但她更害怕里面会突然冲出什么怪物来,因此也不敢往前一步。
是是我们蝴蝶一族的重要场所。蝴蝶挠了挠脸,神情有点不自在,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只有我们在。嗯这是宝瓶花。
喔稚叶试着摸了摸最近也最大的那朵花向外卷的瓶口,那里很光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