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来,请许阁老当场对质。”
许策重新捻了一块杏子,放到嘴边,稍稍犹豫下,这才笑道:“燕长史说笑了,这自然不必。七公子的话我岂有不信的道理,想来是有人假冒七公子之名了。”
然而他这一犹豫却让乐至与燕承世陡然之间警觉了起来,乐至与燕承世不着痕迹地对视了一眼,双双领悟到一件事。
他这个时候犹豫,必定是因为他有另一个选择,也就是他有把握唤其中一人来对质的时候,能顺着他的心意说。
然而谁都知道这封信是伪造的,而许策能有这种把握的原因,也只有一种可能,聂诤身边的书僮里面,有许策的人。
燕承世出了一身冷汗,说不出话来。
许策笑了笑:“既然其中一封书信是假的,想来另一封应当也是,来人,去请一位书法大家来,看看这封‘聂大小姐给言二妹妹的书信’是不是聂阁老真迹!”
话刚说完,许策自己哂笑了一声:“想来以七公子的高风亮节,必定不会是真的?那聂大小姐为何要送?”
燕承世低头,心中暗自庆幸聂诤早有吩咐:“回阁老的话,方才三公子唤大小姐来实话告知了我等,说是三小姐看见七公子案头有此书,误以为七公子对言二小姐有意,却不便送出此书,因而自作主张地将书信送给了言二小姐。想来应该也是有人趁着七公子不在,将信放在七公子案头,尤是大小姐看见。
而后七公子突然病重,大小姐无暇分心,也一时忘了这件事,未能告知于我们,我们也因此未能及时来向许阁老赔罪。”
乐至揉了揉太阳xue,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聂诤临时想出来的这个解释,也只能说一个词:
牵强。
非常牵强,看得出是情急之下临时想出来的。虽然能说得通,但是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陷害者”在这件事情当中堪称是无所不能,既能派人假扮聂诤的书僮,又能潜入聂诤的书房,还能诱使聂大小姐看到那封书信。
任何浸yIn此道已久的人都听得出这纯粹是在扯淡。
然而言氏兄妹显然不属于这一类人。
言起立刻大怒,长身而起:“燕长史!这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若是让我查出此乃何人,必定不饶恕于他!”
言寂倒是没开口,然而任是谁都看得出她的心思自从听说聂诤昏迷一天有余之后便没再听得进去别的话。
然而言氏兄妹不够聪明,等言锡林到了,翻脸也是必然的。乐至下意识地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暮色,心里暗自默念了几遍,希望颜玖能赶得上。
许策立刻应和言起:“言大公子说的是,若是让我查办到陷害言二妹妹和聂阁老的宵小之徒是谁,必定不轻饶之。”
他这话倒是说的脸不红耳不热,丝毫没有他口中这个“宵小之徒”分明就是他自己的自觉。
“不过啊,言大公子,”许策托着腮帮子,“你言家许给我许策的未婚妻子,接到一封书信便半夜前去与男子私会的事情尚未解决呢……”
适才乐至看在聂家的份儿上给了台阶,这两位并没有照着下。如今聂家虽说勉强,也算是撇清了关系,乐至自然不会再开一次口自讨个没趣。
言起变了变脸色,勉强打算把场面圆回来:“这……既然未能酿成大错,可否请许……阁老海涵?若是不能的话,我们二家撤销婚约便是。”
许策看了言起一眼,笑眯眯地道:“……还有言二小姐三次花钱收买我家的侍女来杀我的事情,也还没有解决呢。”
话音刚落,整个屋子里便陷入一片死寂。
言寂脸色煞白,虽说许策曾经警告过她,然而她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干净,没留下什么把柄,因而不曾料到许策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质问她这件事。
言起并不知情,闻声大惊失色,回头看着言寂:“你……”
言寂咬了咬嘴唇,矢口否认:“我没有……”
“哎呀哎呀,二姐,你可先想清楚再否认。”一个看起来比乐至还小几岁的圆脸少年一甩长袍跨过门槛走了进来,“许阁老要是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可不会轻易说这句话,是吧,许阁老。”
言起转头看着刚刚进门来的自家弟弟,皱眉道:“二弟你怎么来了……”
那少年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是圆脸的少女,一脸娇俏,很是活泼灵动的模样:“二姐,做事可得敢作敢当,抵赖什么的,可真是太难看了,莫要损了你京师第一美人的颜面。”
谁都没想到言锡林居然没有亲自前来,而是派出了这么两个并不常常代表言家出面的人——
言家二公子言越,言家四小姐言宵。
看样子这应该是苏青遥的主意,让同样归属紫玥苑青蜂门下的言家四小姐言宵鼓动二哥一起,代替了言阁老言锡林来这个地方,从而将言家的反应也能暂时握在手里。
乐至皱眉看了言二公子言越一眼,心里微跳,只怕这位二公子没那么好拿捏。
言越俯身,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