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得浑身软弱无力。她也想满足他,同时满足自己,可就她现在的状况,真不知道会不会被他弄死在床上。
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发呆,她知道叶晨在冲冷水澡,前几晚他回来躺下的时候,浑身都带着一股冷飕飕的寒气。她不知道一直这样他会不会生病,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那样难以启齿的事。
自己似乎从小就总是让他为难。
水声停了,依依瞪着眼睛等着,却没见叶晨回来。另一个卧室的门响,他竟然一句话也没说,就把她丢在这里了。买三张大床,还真是有用。
叶晨不是不想跟她说,是没法说,也不知道说什么。他总怕自己再走回那间充满依依独特气息的屋子里,就会又忍不住浪费掉他冲冷水澡的效果。
他不知道别的情侣夫妻之间是怎么相处的,他们似乎缺少了点儿谈恋爱的过程。他们也就真正约会过那一次,之后就是十年的分隔两地,而再次见面,就已经是这种状况。
从小一起长大,他自以为是的觉得他们应该不需要时间去彼此了解。而现在他才感觉到,原来他一直也不知道依依心里想的什么。从小他就是以自己的想法思路去揣度依依的想法,而依依那么内向沉默,又逆来顺受,总是让他予取予求,他就以为一切理所当然。
而现在依依开始拒绝他了,竟让叶晨有点儿迷茫而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又或者是太过急切了。要不要明天开始,和依依像普通情侣一样,约个会,吃个饭,看个电影。
又如果依依觉得没有个名分就做那种事情不好,那他就娶她。他也该想想和她结婚的事情了。虽然有些急,但也可以先去领证,再慢慢筹备婚礼。那明天是不是应该给老家的父亲打个电话……
叶晨独自沉浸在胡思乱想之中,而依依,则卷起了被子,缩成一团。
依依想,他今晚应该不会再回来这间屋子了。
月光清凉,和依依对影成双。恍然中,想起了小时候。
在她懂事之前,他们就已经同床共枕了。即便叶晨的父母给他们的屋子中间挂起了帘子,也未曾挡住两个孩子从彼此身上寻求温暖的脚步。按理说,她更思念的,应该是叶晨抱着她入眠的梦。但她这些年在半夜醒来,却总是想起搬去新家,第一次有了只属于自己的卧室的日子。
每夜看着窗外的月亮,任由月光银白粉末一样洒在自己身上,脸上,脚边。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一个人的夜,很冷。
她的生命里,缺乏的就是那被环抱的温暖。叶晨给了她这份温暖,于是她便像只小兽一样,记住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爱的是他给她的温暖,还是爱给她温暖的这个人。
爱情,无所谓催化发芽的那个理由。就像叶晨也搞不清楚,对依依是先有欲望,还是先有爱情。
中央空调的温度太低了,依依觉得冷。她回头看看了那张空荡荡的大床,轻咬着下唇。
叶晨就在隔壁,只要走过去,便有她所渴望的温热怀抱。就像小时候一样。但是她没有动。
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对叶晨无话不说的小姑娘,习惯了沉默。遭遇秦坤,手腕上烟头的烫伤,还是之后的绑架,她都不曾说给叶晨听。甚至因为懦弱和无谓的担心,踏上异国之路不告而别。
她是一个容易走极端的人,极端的缺乏安全感,极端的懦弱,极端的沉默,极端的自卑。她善于自视,却很难与外界沟通。或者是小时候自闭症的遗留问题。在外人面前到还好些,回归到那段自闭开始的类环境中,便习惯性的选择最保守的最有限的与外界沟通的方式。
她知道,自己只要开口解释,一切便不成问题。但是她说不出口。越是这样,她越是自我厌烦,越是自我否定,便越是沉默。
她的心门,需要外力去开启。这次若不是叶晨装病装死,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开口说那些话。而他们,也许就会一辈子误会下去,就此错过。
而她现在也只能等。等到时间让自己痊愈,又或者等到叶晨发现她的问题所在。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清晨的阳光照在依依的脸上,她微皱着眉头,醒了过来。窗帘没有拉,她居然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还端端正正的盖了被子。
推开卧室的门,走廊里也满是金黄色的晨光。隔壁的门开着,大床上被褥凌乱,没有人。
习惯了这几天叶晨在身边陪着,不停讲述着他为她建筑的这遮风挡雨的家里面每一个用心良苦的细节,还有那些失而复得的旧家具,抑或是这些年来的一些点点滴滴。突然剩下一个人,感觉整个别墅安静的像一个密封的盒子,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呼吸,还有光脚走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依依让自己陷入带着叶晨气息的床上,又睡了一会儿。
餐厅的桌子上放着已经凉掉的早餐,还有一份散乱的晨报。火腿煎蛋旁边放着一张纸条:
“依依,我去公司了。你若起的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