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品读,一时间感觉到呼吸困难。夭寿啦。夭寿啦。
看完评论,他觉得双目晕眩、头昏脑涨,胸中怒火不增反降。
他躺在地垫上,闭着眼睛,汗毛微微竖起,与身旁那个表情夸张的卡通海绵,与他形成了微妙的对比。
哼,尽是些没、有、营、养的内容!这届粉丝真的不行!能力简直为负!
他是想表达自己的愤怒和内心无奈啊,那个假意的颜文字“微笑”还解释得不清楚么?
结果呢?楼基本上都歪了,没人在意他的绝望心情。
萧准平躺了好一会儿,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刚才被金毛虐的狼狈画面,以及网友们五花八门的评论。满腔愤懑难平,他嗖地一下坐直了身体,挽起衣袖,打算和那个坏家伙决一死战,聊慰他那颗快碎成玻璃渣的心。
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小帐篷前,撸好了裤管、挽起了衬衫袖子,准备干架,结果定睛一看,帐篷里连个狗影儿都没有。
萧准当即就歇菜了。就好像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这家伙哪去了?怀着疑问四处张望,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其实也没有很生气,只是这两天一连串的倒霉事落在自己头上,多少有些烦躁。
“小景~小景~你在哪儿啊?你这傻狗可别想不开啊!”钱樾给他说过,他们家狗性格有些古怪,在家里的时候,活动范围永远是在一楼的客厅,帐篷是他的玩乐圣地。一般情况下,它不会到处乱走。
萧准楼上楼下里里外外找了一圈,依旧没有发现金毛犬。天已经完全黑了,如果它真的出事,寻找难度会比较大。
屋子里的灯火通明,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有光芒照耀到。萧准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沙发里。他垂着头,一副颓然的模样。过了半晌,他走到电视柜前,从最下一层的抽屉里,拿出了手电筒。
不论如何,他也要把那条金毛找回来。手机电量不足百分之十五,处在关机边缘。萧准打开通讯录,准备给钱樾打个电话,问问金毛的相关情况,比如它爱去的地方,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地方类似的问题。
突然,有什么东西在扯他的裤管。萧准低头一看,是那只捉弄他的金毛犬。它此刻正可怜兮兮地趴在他的脚边,凄惨地呜咽了两声。
“小景——”萧准的眼神变了变,这只坏心眼的狗从哪儿冒出来的呀?“罢了罢了,你还在就好。”
“你怎么了?不舒服么?”他伸手顺了顺它背上的毛,哭笑不得。
狗爪子不停地在他的脚背上蹭。那殷切的眼神,时不时地望向厨房。
“你饿了?”萧准瞥到金毛脚边的狗粮碎屑,无奈地耸了耸肩。
金毛欢快地哼唧了一声,麻利地跑到自己的小帐篷里,衔了一件碎花小围裙过来。
它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息,都在说:嘿,去做饭吧。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和你这二傻子计较。”
穿上小围裙,照了照镜子。萧准呼了口气,迈开步子朝厨房走去,背影分外壮烈。
萧准,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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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斜的光如细雨般洒落,映得就着石凳并排而坐的两人,侧影愈发迷人。
钱樾倒了杯温酒,点点热气腾了上来,迷了他的眼。夏花猛灌了一口冰镇的桃花酒,乐呵呵地斜睨了他一眼,满脸得意。
“你也不过是这种程度而已嘛。”夏花用手肘撞了撞钱樾的胳膊,另一只手握着杯子未曾松开。杯壁上的水珠正一层接一层地往下淌着。她虽然嘴硬,但也改变不了这会儿已是酒醉微醺的事实。双颊的红晕,便是最好的证明。“不过呀,我不会嘲笑你的,请你放心。”
钱樾倒是游刃有余:“你喝醉了。”
“说什么傻话呢。我才没有喝醉。”夏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她的脚边散落着三三两两的深绿色空酒瓶。
不过是几瓶度数低得可怜的啤酒,她也能醉到头晕脑胀说胡话的地步,委实是个人才啊。钱樾抿唇,微微一笑。他看了一眼东摇西晃傻笑的夏花,偷偷地往右边挪了挪位置,更靠近了她一分。心里面泛起了一阵痒,他好像在期待些什么。
夏末初秋的风,还是携带着一丝燥热。夏花拿shi润的手摸了摸脖子,露在外面的皮肤感受到了凉爽。她喝了玻璃杯里的最后一口酒,然后用力地杯子放在了石桌上。她忽然转过头,让钱樾愣了一下。
往事从脑海里涌上来,夏花眼神迷离,指着钱樾说:“你这个坏蛋,突然出现在我生命里,又突然消失,简直是人渣!”
“不,不是人渣,是烂人!”
“烂人!坏蛋!傻瓜!人渣!不,烂人!”
她拿起拳头去捶他的胸口,一点也不见外。这时候的夏花,完全把他当成了小时候见过的那个男人了。
闹了一会儿,她累了。将头靠在钱樾的肩头,又开始傻笑。
钱樾在她耳边低笑:“花花你还是老样子啊,一点也没变。还是一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