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声:“天儿太热。”
话一出口,贺行远就别过脸去,知遥很谄媚地咧着嘴笑。
老夫人就对贺夫人笑说:“你看他们兄妹俩,感情多好。”
“母亲,他们两个也实在……”
老夫人摆摆手,示意贺夫人不必多说,又和两个孩子说了会儿话,才问贺行远道:“你和祖母说说,为什么将东西送了人?”
两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为了那套送给江衡言的东西。
知遥原本悬着的心就又提得更高了些,贺行远反倒是心里有了底就放下心来,“若是想让衡言来帮忙,必然是能打动他的东西才行。他是世子,什么没见过?我的东西里也就这个能行了。”
他是江衡言的好友,自然了解对方。虽然江衡言也乐意帮助遥儿,但那是在不牵扯到说谎的情况下,而这次的事情,偏偏是没法说实话的。
他清楚记得当初向衡言炫耀那套羊脂玉茶具时,对方那爱不释手的样子,心中肯定若是这东西的话,加上他们二人的情分,定然能使衡言松口答应下来,就这样做了决定。
可这是他的心爱之物,做决定的时候想得周全,但在骑马去侯府的时候,他也是几次想调转马头回府,可后来还是硬下心来坚持去了。
在帮到遥儿的同时,能借机让父亲认识到琼芳院里的那位并不是美好如九天仙子,那也不错。
“那你可曾后悔?”老夫人又问道。
“后悔?”贺行远奇道,“为什么后悔?遥儿现在好好的,东西也给她送回去了,这样很好,为什么要后悔?”若说他在做之前会犹豫,那还有可能。可既然做了,他便不会后悔。
况且,他听说父亲从安园出来后便去了琼芳院,不多时琼芳院就响起了父亲的怒责声与夏姨娘的哭闹声,那端砚也被父亲的长随亲自送到了朱桐苑,他就更觉得自己做的没错。
贺老夫人见贺行远眉眼间一片坦荡,知道他不是在说违心的话,赞道:“你懂得护着自己的妹妹,这样很好。那些东西不过是身外之物,不用放在心上。”
一旁的贺夫人听到这话顿时急了,拧起双眉不赞同道:“母亲,可那是先帝赐给您的啊!”她极少会驳贺老夫人的意思,如此行事说明这次她是非常不赞同贺行远的做法的。
听到那是先帝御赐之物,知遥大吃一惊,就连贺行远,也是震惊不已,拉了老夫人的衣袖满脸歉意地欲言又止:“祖母,我……”
老夫人淡淡地扫了儿媳一眼,将两个孩子揽在怀里,说道:“你没做错事儿,你今天做得很好,祖母很欢喜。东西再好,不过是东西罢了,哪比得上你们兄妹的情分重要?这样没什么不对的。若是再来这么一回,祖母希望你还能这么做!记住了吗?”
贺行远还不习惯当着知遥的面被长辈表扬,就红了脸,讷讷说道:“是。”
他本就极其秀美,如今粉面桃腮,更是可爱漂亮了几分,知遥看得有趣,一时按耐不住就悄悄拿食指戳他脸。贺行远面上挂不住,硬绷着小脸将她的手拍掉,知遥却由于得逞了而偷偷笑得开心,贺行远索性撇过脸,不见为净。
两个孩子的小动作其实瞒不过大人,贺老夫人权当没看见,继续说道:“还有遥儿,你要记住,哥哥对你的好,你要真真切切放在心里。如今他为了你,肯舍弃他最喜欢的东西,那有朝一日,他需要你的帮助时,你可也要将他摆在第一位。你可做得到?”
“是!”知遥忙敛起了嬉笑的神色,恭敬答道。但,没坚持多久,就又和贺行远嬉闹了起来。
贺夫人在听到老夫人的话后却蓦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夫人。老夫人示意她安心,贺夫人却开始有些心神不定了。
晚饭时琼芳院几人都没出现,大家就都松了口气。而贺大人则是在从琼芳院出来后不久就又回了府衙,所以一顿晚饭吃得是风平浪静和谐无比。
正当众人感叹府里终于平静了的时候,贺行远却在晚上发起了高烧。
老夫人第二天一早就将在青柏院伺候的人都叫到了安园亲自审问,才知道那晚贺行远带着阿寒偷偷骑马去了威北侯府的事情,两个多时辰后才回来。
嫡长子偷偷溜出去,居然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门房的人都是做什么吃的!
“薇儿,将赵管家请来,我有事问他。”
丫鬟领命下去,不多时,一个身材高瘦皮肤微黑的中年男人进屋行礼,而后垂手敛容站在那里。
“前天夜里门房那边是谁在当差?”
赵管家就报了几个名字。
“负责的是——?”
“李管事。”
“哦?是他?”老夫人眼中闪过不明意味的笑,“你将他唤来。”
李管事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才赶到,一进安园,就朝院内众人笑眯眯打招呼,可惜却没得到回应,他也不以为意,笑容不变。
进到屋中,他就朝老夫人问安行礼,只是他语调上扬动作拖沓,礼毕后扬着头立在赵管家身边,怎么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