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头有个大个儿的落地自鸣钟,据说是太后收礼收的实在太多了,光大座钟就收了十好几口,挑了一口赏给叶女史使唤的。
叶女史嫌它吵的慌,又要用它看时辰,干脆就丢到了西边的屋子里头去。白天还好说,到了晚上,一个钟点儿一打响,夜里听得十分清晰。
既然时间没到,那就不急着起床,叶女史继续抱着怀里的小包子,觉得她胳膊腿儿的十分之不老实,总是动来动去的,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你老动什么?要方便?”
“不是……热。”总算是说出来了!
“哦。”叶女史大手一挥……把上面搭着的一床被子揭了下去,“早说盖两层热的慌,偏你非要盖着。”要知道,他之前可是一向只盖一层的!
“……”吕悦嘴唇动了几动,也没能发出声音来,盖两层是因为……自己一个人睡时就需要两层啊!!谁知道你这么能散热啊!!
“一会儿你还要去练功?”吕悦放弃继续纠结盖几层被子才科学的问题,转而跟她聊了起来,反正……反正人都醒了,哪还能睡得着?
“嗯。”叶女史闭着眼睛哼了一声。
“那个……能不能……收个徒弟?”一想起某人大半夜的不睡觉,能在各处的屋顶上蹿来蹿去的样子,吕悦就忍不住的心生羡慕,低头对手指。
叶女史静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练的功夫不适合你。”说罢,顿了顿,又道,“今天熬些咸粥,上回你做的那个就不错。”
……
于是,我这个太监果然除了陪睡的作用外,再开发出来的就只有做饭这一技能了么?
闷闷的点点头,算了,自己不都答应过她了?替她学好新娘课程,好歹让她将来嫁人之后不至于被婆家鄙视……
外头的钟响了五下,两人一前一后爬了起来,一个拿着剑到后面去练功,一个跑到小厨房里头熬粥。
自从叶女史企图把太监培养成个厨子之后,就从太后处的小厨房处要了些东西,多是一些rou啊、菜呀、米呀的,量不多,一日最多动一回火。因都是熬煮的东西,所以只用平日里坐水煮茶的小炉子就成,倒也不必开灶台。
这边粥熬得差不多了,那边送食盒的人也到了,叶女史回了屋里,正在洗漱。
吕悦端着煮放到桌子上头,跟棉儿一起摆箸,那边叶女史一边擦手一边从东屋走出来,就听外头有人过来:“女史大人可在?”
听了动静,棉儿忙过去打帘向外张望,见院门口儿站着个太监,忙转头向里通报:“大人,陆公公来了。”
叶女史把手里的巾子丢给吕悦,抬步走了出去,没一会儿独自回了来。
一道用过早膳,正预备着去太后处呢,就见叶女史那里拿着张薄如蝉翼的纸,正看着上面的小字,似是觉出吕悦的视线来了,挑眼向她这里一扫,淡淡一笑。
眨眨眼睛,忙低下脑袋,吕悦老实等在边上。反正这会儿时候还早,等她忙完再过去也是一样。
没一会儿,看过那纸,就手丢到炉中烧掉,叶女史才起身去拿自己的斗篷,吕悦忙把边上早就备好的手炉拿上,等她出门。
“记着点儿,七月初六。”
“哎?”
“你生辰。”
……
“哈?!”吕悦一愣,诧异抬头,刚才那张小纸上送过来的……莫非是自己的生辰??
心中激动感慨之余,她又猛的觉得不对,脸色一变僵笑道:“那个……是……我的……生日?大人是怎么知道的?”她是从哪儿打听到的?莫非是……查到自己家中去了?!
叶女史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应道:“入宫时都有档的。”
“哦……”不是查到自己家里……就好……话说,这么说那回真有个姓吕的男孩子也入了宫不成?那那个孩子?哪儿去了?听说当时入宫时少了几个孩子来着,莫非是偷偷跑了的?
心中有些慌乱,一路上都死低着脑袋,陪着太后去了素心殿念了半天的经,再回到慈恩殿时,就听太后换过衣裳出来,跟皇后等人道:“前几日事情多,偏皇上又病了……”
房间内一片寂静,没谁敢开口接话。
“那日皇后生日时说的恩典,这两日得了功夫,就叫他们预备下去吧?”说着,看向皇后处。
皇后笑着微微点头:“可说呢,这一忙一乱的……一会儿就叫人去太医院,也给各处服侍的人来瞧瞧身子。这平安脉,便是他们,也当一时一查的。”
“皇后仁心,以后每逢换季之时,就给他们彻查一回,也免得再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没人关切呢。”
下面众捧场的妃嫔们一个个忙笑着点头称赞,一双双眼睛刀子似的飞向叶贵妃那里,都抱着看好戏的模样。
叶贵妃脸上的笑都快绷不住了,手里捏着的帕子几乎快让她扯开了。上回那个绣女的事儿,偏因皇帝病了,自己没处说理去!那绣女……自己几次想下手,竟没能找着机会!那天皇上发了道旨意出来,已经叫那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