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人可以真正告别过去去迎接新的生活吗?完完全全。”她抬头仰望天空,城市的夜看不见一颗星,只一弯月,半隐在云端。
突然的深沉。
“现在的你由过去经历的没分每秒塑造,那些成段的记忆可以被忘记,”,他停顿了片刻,落下一声轻叹,“但是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你身体里的,所以,很难。”
他不清楚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无论如何,往前看,遇见新的人新的事,可以有新的开始。”
刘春托着腮转过脸正对他,倏地换上嬉皮笑脸的一张脸,半真半假道:“你想不想做那个新的人?”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等到她的笑容僵在嘴角,凝固后又被她重新溶解。
他坐直身子,回答:“你——”
“我开个玩笑,你还真的当真了?”未等他说完,她抢过他的话。
何必让答案□□裸。
“学习上的不懂我尽量帮忙,对了,那些零食不要吃。”他很自动地转移了话题。
他的肩离她的头仅有几厘米,她终究没忍住,头一歪一斜,挨上去了。
“别动,我就靠一下,就一下。”感受他有些不自然,身子僵直,然后,缓缓放松。
她闭上眼睛,屁股往他的位置挪了挪,就差用手去揽人家腰了。
夜风习习,轻轻拂过她面庞。
有寥寥几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投来好奇的眼神,于沉紧盯着那人,目光冰冷,那人瞬间别开眼。
下一秒,他的眼神再度柔和。
他不清楚她究竟经历过怎样的过去,但这一刻,他想给她慰藉。
夜越深,风越凉,她感到丝丝冷意。
“你要走了吗?”她难得小鸟依人。
“嗯,不早了。”他指了指椅子上的牛nai和水果,声音沉沉道,“这些记得带回去吃。”
“等等,别走先。”她张开两只手臂,眼底水雾蒙蒙“过来抱抱我,可以吗?我想做你的朋友。”
朋友,不是女朋友。
她偷亲他,自作主张地靠在他肩膀上,这一次,她想要他主动,所以她只是两手张开,原地不动,等待他靠近。
于沉脚步一顿,大步走过去,开过她的手臂,轻轻把她拥在怀中,下巴贴在她的发丝上,低声呢喃两个字:“朋友。”
他外套没拉拉链,她的手灵活地穿过他的外套,隔着里边那件打底的衬衫。紧紧环绕着他的身体,感受来自他的体温。
他想动,她不让,手臂越发收紧,想把自己做淹没在他的外套中:“我批准你是我朋友了,你应该感到荣幸。”
那声音贴着他的胸膛,闷闷的回荡在心口,他离开许久,还能听见它在回放。
循环播放,不停循环。
烦,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从小到大,他朋友就不多,别的人聚在一起捉迷藏、过家家时,他在屋里埋头学习、补课,别人放学后成群结队回家时,他独自一人骑车经过,所谓的孤独寂寞,他没有,或者是习惯了,他不知道罢了。
大悲大喜的时候少,他的人生,如同一条铺设好的铁轨,走向清清楚楚,毫不含糊。
他平静无波的内心,第一次因为一个人泛起涟漪。
做朋友,能让他像以前一样,把这波动控制在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吗?
一道数学压轴题,他可以死磕到底,但是,对于她,他不敢细想,怕自己蹦出的念头,会把自己吓到。
今夜难眠,于她,也于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记忆力很好。
☆、Chapter 21
她硬是在医院熬了一个星期。
按照医生说法,她还得再呆一两天观察观察,她拒绝配合。
于沉买的牛nai被她当宝贝似的,舍不得喝,水果倒是很快被消灭,它不耐留。
“春姐,啥时候出院啊?”出院前一天,李清打电话询问。
“明天下午,这里待得我快长毛了,啧。”
“谁来接你?”他问。
刘春轻嗤笑道:“我没脚啊,不会自己打车吗?”
谁来接她,她还真没这个打算。她那破屋离这挺远,搭公交车六七站,再步行十几分钟,大概就到了。
姑姑前些日子照顾她,到警局协助处理案件,落下不少课程,最近这些日子忙着备课,当然,就算她不忙,刘春也没有让她接她的打算。
这都十七岁了。
她拨打于沉电话,铃声只响了一声,电话那端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刘春。”
“是我,你有时间不明天下午?”
“有。”明天星期日。
“来接我呗,骑你那辆宝马自行车来。”她声音轻快,元气十足。
“可以,把具体时间告诉我。”
他答应得爽快,她准备好的大堆措辞无处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