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也有一块, 后来降职时承平帝又收回了。陆骏德年岁比承平帝还大些, 承平帝想着他一把年纪了, 特意让人给他备了马车送回府,陆骏德端坐在马车之中,手握着那块金牌,感受着熟悉的触感,嘴角微扬。是他的东西, 他总会一样一样拿回来的,这金牌不过是第一小步。
麝香一事并未声张,除了承平帝几人与一众太医,便只有陆骏德与宫中的阮修仪和阿史那吉儿,连其余妃嫔都不知晓,太医诊脉时也只当是日常请平安脉。宫中那群宫人也早早被下了命令不得多说半句,除了几位消息实在灵通的高官,其余朝臣还不知宫中已经起了这么大的风浪。行宫上下仍旧一片祥和安宁,每日政务照常处理,风平浪静,却不知平静的水面底下,暗流涌动。
早朝完毕,承平帝照例在自己宫中用着早膳,还未用完便听见宫人禀告:“陛下,齐大人求见,说有事儿禀报。”
“哦?”承平帝放下手中的玉箸,问:“才下早朝没多久,怎么又来了?宣他进来。”
说罢,他摆了摆手示意人将膳食撤下,接过顾祥海递来的茶杯饮了漱了漱口,再接过锦帕擦了擦嘴角,户部尚书齐明正好小步快趋到他面前立住,行礼道:“臣参见陛下。”
“爱卿免礼,怎的此时来了?可用过早膳了?”
“谢陛下关心,还未用过,臣之前发觉了一些问题,下了早朝才得了确凿证据,这才急忙赶来见陛下。”说着,他上前几步将手中的东西递给顾祥海,又道:“昊天前些日子回京办事,回来后与臣说,他在摘星阁见有人闹事,他时常在宫中走动,认得那领头的是禁军右卫统领吴青。那帮人想来是喝多了,硬要冲上楼去见人家花魁,被一群人拦住,吴青就骂骂咧咧从怀中掏出一把银票甩在挡着的小厮脸上,言语辱骂极为难听,差点动起手来,结果被颜公子给轰走了。若只是带手下在青楼闹腾闹腾也不必惊动陛下,只是昊天说那把银票看起来有近千两,那吴青不过是一名正三品统领,怎么能出手如此阔绰?臣心中狐疑,忽的想起前些日子兵部报上来的给禁军换装备所需的银子,臣记得禁军装备仿佛才换并不很久,问了一句,兵部说右卫将士Cao练过度造成的损害严重,他们查过了情况属实,臣这才批了银子,只是那会儿想来有些怀疑,就让人私下查了,果然是右卫谎报损害,右卫仓库里堆着不少铠甲兵器,都是最劣质品。”
“什么?!竟有此事?!那吴青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承平帝惊怒,接过顾祥海递来的纸张一瞧,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禁军右卫的支出与户部拨过去的银子,差异之大令人瞠目。
“哼,顾祥海,去告诉田攸,将吴青给朕绑过来!”
“喏。”顾祥海得了吩咐,赶紧出去找禁军统领田攸。禁军分为左右中三卫,此次移驾行宫,由禁军左卫与中卫负责护卫,右卫则留守京城,所以这吴青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带到的,齐明才准备告退,又听见承平帝敛了怒气,如同往常一般问:“不过这摘星阁魅力够大,淇儿去倒不奇怪,竟然连昊天都去了?”
齐明面上一红,只好解释道:“臣虽未去过,但听闻摘星阁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花魁温沅姑娘不仅琴技天下一绝,还饱读诗书貌若天仙,何况,连殿下都对她青眼有加,想来定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君臣一场,他这话明面上是在夸摘星阁,承平帝却偏偏听出了几分“你女儿去得我儿子就不去得了”的赌气味道,惹得他哈哈大笑,道:“这倒是,锦儿都瞧中的人,定然差不到哪儿去。”他这户部尚书,跟他一般护犊子,皇帝陛下大人大量,自然不会跟臣子计较这些小事。
顾祥海那边才找了田攸将吴青捉拿归案,转头小德子就跑到公主殿下那儿去通风报信了。周锦河才用了早膳不久,趁着天还不热约了陆维桢在湖心亭手谈,得了禀报,微扬了扬嘴角,轻轻落下一子,与她道:“方才与你说一同用午膳,看来只能改日了。。”说罢,她微微偏头吩咐:“绯儿,昨日用的莲子羹不错,让厨房再做一盅,我午膳时分亲自给父皇送过去。”
瞧她这模样,就知公主殿下又有动作了,陆维桢毫不费力落下一子破了公主殿下的小圈套,问:“殿下这是又要打什么坏主意?”
“哎,维桢此言差矣,这坏主意可不是我打的,前些天禁军右卫统领吴青在摘星阁闹事儿被温姐姐抓了把柄,萧将军便动了心思想塞些人去禁军。”
“禁军?”陆维桢眉头微蹙,禁军虽重要,但并非此时不可,何况殿下这两年动作有些大,为了谨慎起见禁军该过些日子再动或者是塞人进去从底层培养,怎么一来就动了正三品统领?
“殿下,我以为还是谨慎些为好,陛下虽疼爱您,可那到底是禁军,事关安危,怕是没那么容易塞人进去吧?”
“我也知晓,只是此次机会难得,再者,萧将军仔细安排过了,想来不会有大碍,维桢不必担心。”周锦河莞尔,安抚了她,陆维桢虽不再多言,心中却纳闷着:就算掌握了禁军也只有逼宫之时才用得上,可陛下如今身体康健,殿下如此孝顺定然做不出谋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