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这孤儿寡母。何况长沙王妃待下人温和有礼赏赐颇丰, 郡主又伶俐可爱, 从来不摆架子,怎么能不叫人喜爱?瑶光殿中众人当初为着来瑶光殿唉声叹气,过不些时日便是谢天谢地了。
入了正殿便瞧见段长宁正在一旁摇头晃脑读着书, 而顾南絮则在她身旁,手持针线做着衣裳。段长宁见她, 惊喜唤了声“锦儿姐姐”, 连忙放下书一溜烟跑到她面前一把抱住, 还眨巴眨巴大眼睛无辜抬头望着她,可怜兮兮道:“锦儿姐姐,你何时带宁儿出去玩儿啊?”她本就是好动的性子,在长沙王府时常跑出去,只是如今在宫中不能随意出入, 也不好总是劳烦承平帝与颜后,所以她便只能盼望着锦儿姐姐时不时带她出去瞧瞧了。
周锦河笑揉了揉她的头,问:“功课可做完了?”
一听这话,小姑娘兴奋叫了一声,吐了吐舌头,又一溜烟跑了回去,道:“还差一点儿!做完了锦儿姐姐便要带我出门哦!”
周锦河笑点了点头,上前到顾南絮对面坐下,唤了句伯母,见她拿着针线,笑道:“给宁儿做秋衣呢?”
顾南絮放下手中针线,无奈拍了拍女儿,道:“是呀,这孩子长太快,我闲来无事就做做衣裳,锦儿近来如何?”
“我不过老样子,只是前半月事忙,不得空,一直未来看望您。”
闻言,顾南絮摆了摆手,道:“你忙你的,我这儿一切安好,不必担忧,只是还得保重身子,我瞧着你面色不大好。”
“这几日有些受凉,不碍事。”周锦河笑解释道,好让她宽心,又瞧着顾南絮做了一半的衣裳,感慨道:“长安可是极为爱惜衣裳,弄脏了都要不高兴许久,后来才知晓,她的衣裳都是您亲手做的。”
“那孩子孝顺,怕我受累,也不想想我每日闲在家中多得是时候,我又不爱与一众夫人闲谈,还不如做做衣裳。”顾南絮神色柔和,轻抚着一旁段长宁的脖颈,宽慰道:“这一点她们两姐妹倒是一模一样。”
周锦河见她这模样,怕再聊又勾起伤心事,佯装郁闷叹了口气,道:“哎,真羡慕。”
顾南絮自然知她是装的,颜后每日打理后宫费时费力,周锦河巴不得她多些时候休息,哪还舍得让她劳累做衣裳?便笑拍了拍她,佯怒道:“得了,我还不知道你?就会在我这儿贫嘴。”
周锦河也不躲,笑yinyin让她“打”,反正伯母也不舍得打疼她,两人闲聊了一阵,顾南絮似是忽然想起,又问:“前些日子陛下又催婚了?”
不提便罢,一提,周锦河又想起萧无定曾说的秋日归来又归不来,不满叹了口气,道:“嗯,眼瞧着快十九了,父皇也着急,想来是不能再拖了,我便告诉他我心仪萧将军,父皇想了想说那便等他回来,也快了。”
说起萧无定,顾南絮心中微叹了口气,眉头轻蹙:西北这时候定然很冷,也不知她是否吃饱穿暖平安无事......
她望向窗外,喟叹:“哎,这战事何时是个头啊。”
周锦河顺着她眼瞧的方向望去,不再答话。太平盛世啊,快了吧。
“做完啦!”段长宁放下笔重重舒了一口气,笑嘻嘻捧着功课到顾南絮面前,道:“母妃,宁儿写完啦!”
顾南絮接过,仔细翻了翻,含笑颔首道:“嗯,不错。”
段长宁整个人都明媚了起来,道周锦河身旁抱住她的胳臂撒娇道:“锦儿姐姐,带宁儿出去嘛。”
周锦河无奈笑了,只得起身朝顾南絮道:“伯母,我晚间再差人送她回来。”
顾南絮笑摆了摆手让她们俩走,段长宁兴高采烈,临走前不忘回房拿着一个包袱,一蹦一跳往外去,看的周锦河只好奇,问:“宁儿,拿的什么?”
“嘿嘿嘿,这是宁儿要送给温姐姐的礼物!”小姑娘默默在心中对锦儿姐姐说了句抱歉,没办法这是母妃吩咐的。
“哦?宁儿要给温姐姐送什么?”
“嘻嘻嘻保密!”说完,她高高兴兴爬上了马车,将包袱抱得紧紧的,惹得周锦河哭笑不得,也不问了。
公主车驾才到公主府,便听得人来回禀:“殿下,温沅姑娘过来了,刚刚才往暖阁去。”
“哦?”周锦河笑伸手刮了刮段长宁的鼻子,道:“巧了,你才想着给温姐姐送礼物她就来了,来,先随我去暖阁。”
“嘿嘿嘿,温姐姐一定也想我啦。”段长宁理直气壮挺了挺腰,抱紧了手中包袱自己率先往暖阁去。
一入暖阁,她便迫不及待往温沅那边扑去,温沅忙伸手接住她,生怕这小姑娘再摔着了,笑揉了揉她的头,道:“慢些,今日可算出来了?”
“我做完功课啦,才让锦儿姐姐带我出来的嘛。”段长宁在温沅怀里蹭了蹭,撒娇道。周锦河跟在她身后进来,笑打趣道:“可不能慢些,这小姑娘不知道心里惦记温姐姐多久了,还特意带了礼物呢,我瞧一眼都不行。”
“咦?宁儿还给温姐姐带礼物了?”温沅柳眉一挑,低头瞧着怀中的小人,笑语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