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河忽的觉得,伯母从未变过。
“不论当年如何,伯母定然有她的理由。”
温沅也恢复了平时柔和的模样,叹道:“好在如今长沙王郡主聪明伶俐,想来对王妃也是莫大的安慰。”
说起段长宁,周锦河将卷轴摆好,笑yinyin牵着温沅入座,打趣道:“这倒是,宁儿那姑娘鬼灵Jing怪,姐姐待会儿可小心别让她黏上了,连萧将军那般冷冷的模样她都喜欢,何况是姐姐这般温柔似水的美人?”
温沅噗嗤一声笑了,一双桃花眼双瞳剪水,掩唇笑道:“当真应了那句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两人正说笑着,外头绯儿来报:“殿下,王妃与郡主到了。”
“请过来吧。”
不多时,温沅便见一中年女子缓缓而来,雍容典雅,一举一动却又清冷出尘。她牵着一位小姑娘,想来便是郡主段长宁,看着果真如传闻一般,粉雕玉琢,冰雪可爱。
她当即起身,随着周锦河稍往外走了几步。周锦河上前,朝顾南絮介绍道:“伯母,这便是温沅姑娘。”
温沅随即向两人行礼,道:“温沅拜见王妃,郡主。”
顾南絮将她扶了起来,微微笑道:“温姑娘免礼。”
段长宁打量了温沅好一会儿,眼眸如同映着星河一般闪亮,惊叹道:“姐姐好生漂亮!”
三人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逗笑,周锦河笑揉了揉她的头,打趣道:“宁儿若是世子,怕是将来长沙王府后院要多建许多院子才能装下楚地的三千佳丽了。”
段长宁虽小,也懂什么是三千佳丽,顿时羞红了脸,抱住母妃将头埋了起来,否认道:“才不呢!宁儿才不要三千佳丽呢!弱水三千也只取一瓢饮!”
温沅被她这可爱模样逗笑了,不知自己师妹幼时是否也是这般,她蹲下.身,轻轻摸摸段长宁柔软的发丝,含笑哄道:“郡主大了定然比温沅漂亮,温沅相信郡主定然言出必行。”
小姑娘闻言,终于将头抬了起来,水汪汪看着温沅,又看了看一旁笑yinyin的母妃与周锦河,想了想松开了手,转身扯着温沅的衣袖,道:“宁儿喜欢温沅姐姐,”有转头瞪了一眼周锦河,哼道:“宁儿不要跟锦儿姐姐玩儿了,锦儿姐姐自己找萧哥哥玩儿吧!”
周锦河哭笑不得,轻捏了捏她的脸,哼道:“说什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前几天才说的喜欢我,如今就不喜欢了?如此喜新厌旧温沅姐姐可不喜欢。”
“唔......”小姑娘嘴巴撅的老高,不情不愿往周锦河那边去,送了一只手去牵她的袖子,嘟囔道:“宁儿说笑呢......还是喜欢锦儿姐姐的......”
三个大人被这一个小孩逗得咯咯直笑,周锦河笑将她抱过来,道:“得了知道你喜欢温姐姐,不过你母妃与温姐姐有话说,你且跟我出去玩玩儿。”
说罢,她便带着一步三回头看温沅的段长宁往外去,温沅与顾南絮含笑看着两人出去,临出门前小姑娘还嘱咐母妃:“母妃,您快点儿哦。”逗得几人又是一阵笑。
送走了周锦河段长宁二人,两人落了座,温沅率先道:“不知王妃此次找温沅所谓何事?”
“不知温沅姑娘可否与你师父联系上?我记得当年我夫君赠了一幅字,如今......”她轻叹一声,虽带着笑,眼中思念却是化不开的浓厚,“前几年长沙王府不慎走水,夫君字迹全都付诸一炬......若可我想瞧瞧那幅字。”
竟是如此......听她如此说,温沅对前日看的消息又信了几分,神色愈发温柔,莞尔道:“巧了,我们离昆仑时,我将那幅字带了出来,这几年一直带在身边,前些日子才借与公主殿下,殿下怕王妃睹物思人,才将字取了下来。”说着,她起身往案桌旁去,拿起不久前周锦河才卷起的卷轴,将它双手送到顾南絮面前,yinyin笑道:“王妃且看看。”
顾南絮不想竟如此巧,安之若素如她此刻也忍不住激动,几乎难以置信,欣喜却又带上了几分胆怯,抬眼看温沅,见她眼中都是鼓励,才缓缓伸出手,接过那卷轴,到案桌上小心翼翼展开,见着那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字迹,忍不住红了眼眶,伸手顺着墨迹轻描着一笔一划,嘴角微扬,似是想起了什么幸福的场景。
温沅见她这模样,远远立在一旁,并不出声,静静陪着。
她到底是未落下泪来,良久,将卷轴缓缓收起,动作轻柔如同对待初生的婴孩,眼中浓厚的温柔让温沅都忍不住红了眼眶,世人都道她人如其名温柔似水,可比起此刻的顾南絮来,温沅觉得自己怕是不及十分之一。先长沙王与王妃琴瑟在御举案齐眉,她虽未亲眼见过,单单看顾南絮如今这副模样就可想而知,还有阿萧那般聪慧懂事的孩子,他们一家曾是多么幸福?如今,丈夫与妻女天人永隔,母亲与女儿相望不相认。
顾南絮再抬眼看她时,眼眶虽红着,温沅却觉得她似是忽的又活了过来,眼波流转,熠熠生辉。
“多谢温沅姑娘,若有何我能帮上的,姑娘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