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又看,舍不得吃。
“这东西放不住,尤其天热,半天就坏了。”
殷雪霁被我说服,吃了两片花瓣,剩下的我给解决了。
我带着他继续逛,走到捏面人的摊子前,殷雪霁主动停了下来,正在忙活的摊主抬眼一看,热情道:“这位公子,想捏什么?”
殷雪霁感兴趣问道:“你能捏什么?”
摊主自信满满道:“什么都能捏,我这可是几十年的老手艺,不满意不要钱的!”
殷雪霁目光在摊前的样品上转了一圈,最后指了指自己:“那就照我的样子捏一个。”
“好嘞,”摊主一笑,一口斑驳稀疏的牙,“公子这么俊的人,想捏好可不容易。不是我吹,这活还真就只有我敢接,你上别家他们未必能捏出□□。”
是不是几十年的手艺,我也看不出来,但这摊主手法挺娴熟,他自夸的功夫里,手上面人已经成形。
确实挺像,摊主将面人递给殷雪霁时,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越看越喜欢,差点想让他再给捏一个,我自己留着玩。
我压下心底的念头,乖乖付了钱,恋恋不舍跟着殷雪霁走了。
没走多远,殷雪霁将手里的面人举到我眼前:“送你。”
我一时怔愣,不确定道:“啊?”
“不想要吗?”
眼看着他要收回,我一把握住他的手,道:“要,当然要!”
我一手拿着面人,一手牵着殷雪霁,心里那点异样的情绪,再无法忽视:“雪霁,你这算不算把自己送给我了?”
“只是一个面人。”殷雪霁在我的心落回原处前,抬了抬被我握住的手,“真的在这里。”
他勉力弯了弯唇角:“横竖不到一年的时间,你想要,我便送你。”
这个话题不宜再往下聊,我只能当什么都没听到,带他继续前行。
回去的路上,殷雪霁明显兴致不高,当卖糖葫芦的小贩从我们身边经过,他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黏了上去。
我二话没说,给他买了一串。
冰糖葫芦拿到手,殷雪霁却是先递到我唇边。他什么没说,我也什么没问,咬下半个糖球,称赞道:“酸甜可口,味道不错!”
殷雪霁吃完我剩下的半颗,其余的攥在手里,带回了酒楼。晚上我们一起简单用了饭,之后各自回房歇了。
第二天一早还要赶路,回房后我吹熄蜡烛早早上了床,刚酝酿出点睡意,房门“吱呀”一声让人推开了。
我听出了来人的脚步,不在意地继续躺着装睡。
殷雪霁走到床边,也不管我是真睡假睡,直接点了我的xue道。
好了,这下我想动也动不了了。
不能睁眼,无法移动,但这不妨碍我用耳朵听声,感知较近距离内的动静。
殷雪霁点了我的xue,立在床边却迟迟没有动作。我左等右等,等得自己都快睡着了,他依旧顽强地站着,也不知是不是在对着我的睡颜发呆。
又过去一柱香的功夫,意识渐渐变得迟钝,我在心里默默缴械投了降,任由睡意席卷而上。
半梦半醒之际,我的手背上多了个凉凉的东西,耳边也终于不再安静。
殷雪霁似乎说了什么,很短,只有四个字,我已无心去分辨。
他既然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风花雪月
这一年,雪下得特别大。
民间素有瑞雪兆丰年的说法。可遇上这鹅毛大的雪花,还连下两日不止,百姓们只剩叫苦不迭的份。镇上不少房屋已被大雪压塌,无家可归的人只能拖家带口,钻到背风的小巷里等待官府救济。小巷并不宽敞,平日里最多容一人通过,若是两人迎面相遇,都需侧身,方可顺利通行。
这巷子并非原来就有,而是刘员外和李员外家院墙间的夹缝。两家人平时没少为这一星半点的地方争得面红耳赤,现在叫一群衣衫褴褛的难民占了去,当即不干了。
两家空前团结,一致对外,直把这些可怜人赶到一片鲜少有人问津的废墟。此处原是一土庙,后来不知怎地被雷劈了门匾,镇上人觉着犯忌讳,无人再来。没了香火供奉,日子一久,这里便荒废下来,如今倒成了乞丐的聚集地。
骤失居所的百姓每日还能领点聊胜于无的赈济,身上裹着足够厚实的棉衣,乞丐们自入冬以来照旧是那身陪他们走过四季破烂布衫,御寒凭的是意志,以为熬一熬冬天就能过去,一场百年难遇大雪,浇灭了他们求生的意志。
雪地里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尸体,冻得青紫僵硬,每日清早会有官府派来的人,推着板车把这些尸体抬到指定地点焚化。起初一天能拉走十来个,到现在两天拉不走一个,都死差不多了。
积雪难化,偏又遇上Yin雨连绵,雨水刚一落地,立刻结成冰。道路难行,小贩们不愿出摊,行人也没几个,镇上显得死寂一片。
“阿嚏!”
打破寂静的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