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递给他:“那喝点水。”
殷雪霁打开水囊,还没送到唇边,立刻拿远:“水也是腥的。”
我不勉强他,简单收拾完器具,继续驾车赶路:“前方有个镇子,天黑之前能赶到,我带你好好歇上两天,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都告诉我,千万别跟我客气。”
殷雪霁掀开眼皮看了我一眼,微一颔首,又闭上眼倒回我肩头,无Jing打采的模样,看得人怪心疼。我捡起放在一边的斗笠给他戴上,替他挡挡残阳。
当晚终于不用再露宿野外,我找到当地最好的酒楼,要了两间上房,临到付钱时,往怀里一掏,摸了个空。
这感觉多么似曾相识,这回我可找不出第二根簪子来抵押了。
殷雪寂见我维持一个姿势僵住不动,叹了叹气,往柜台上拍了锭银子。
掌柜的收了银子,一改警惕神色,眉开眼笑唤来小二领我们上楼。
殷雪寂一进房便让小二给他送桶热水,应该是要沐浴,我识趣地把行李放下,转身去了隔壁。
酒楼最好的上房,条件也远远比不上殷雪寂常住的融雪宫。我进了房间,走到桌边坐下,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冷茶,拿起茶杯一看,青瓷的杯底沉着不少茶叶末,茶虽不是隔夜的,却也不是什么好茶,最多只能用来解渴。
我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去找我的水囊,那里头灌的好歹是山泉水,可比烧开的井水好喝多了。
连续赶了几天路,说不累那是假的,我让小二打水上来,准备简单擦擦身子就去床上睡。
房门轻叩两声,我以为是送水的来了,开了门,站在外面的是殷雪霁。他刚沐浴完毕,如缎的墨发披散,沾shi前襟,半透的衣衫将身形勾勒大半。他肤色白皙无暇,胸前的某处小巧Jing致颜色也比旁人浅,透着淡淡的粉。
我不动声色收回目光,先把他迎进来,稳住有些错乱的气息,一本正经问道:“雪霁找我有事?”
殷雪霁将长发拢到一处,手里还拿着一条shi透布巾:“请谢庄主帮一小忙。”
看他这样,八成是擦头发擦到不耐烦,找我偷懒来了。
我找来梳子先替他把长发梳理好,手掌在发上一拂,青丝滑涼,瞬间从我手中溜走。
殷雪霁拉过一缕检验,点头道:“多谢。”
我的优越感油然而生,有点小得意:“唉,这内力啊,真是个好东西,有和没有差别还是很大的。”
殷雪霁赏了我个颇为灿烂的笑脸,一口白牙在昏暗的烛火下仿佛闪着森冷的寒光,随时能扑上来给我一口。
犹记当年,第一次参加武林大会,我是让师傅五花大绑从半空丢到大会场地的。那时我一心扑在挣钱上,觉得比武什么的完全是浪费时间Jing力,只想简单应付,最好在第一场被筛下去。
抱着这样的心态,我登上了武林大会的比武台,恰好和初出茅庐的殷雪霁分到一组比试。
初见这小子,我还小小惊艳了一把,那会他也就十岁出头,正是白净水灵的时候,我比他大不了多少,看到一个年岁相仿的漂亮弟弟,自然会心生好感。何况他那双眼里清楚明白地诉说着他的紧张和忐忑,我上台子前还好心安慰他一句,让他别紧张,等着赢。
殷雪霁当然是赢了,但结果与我想得大不一样。
我原打算在台上和他过几招,再假装不敌,找个机会潇洒退场,这样不算输得太难看,还卖这小子一个好。
真实情况是,我在台上造型还没摆好,殷雪霁看似无力的一掌轻轻拍在我肩上,转眼我人已经飞出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别说是面子,我里子都掉空了。殷雪霁站在塌了一半的比武台边高高在上俯视我,神情间满是不可置信,脸上分明写着:怎么会这么弱?
我那个恨啊,什么水灵灵的漂亮弟弟?这明显是只披着绵羊皮的大尾巴狼!
一连几夜,我做梦都是把殷雪霁按在地上狠揍,非逼他哭着喊着承认自己没我厉害。
我看殷雪霁不顺眼的源头大概就在这里,几十年过去,其实我早不在意了。
最遗憾的,莫过于自己想开始结交一人时,他却已不在人世。
也许这次,我能在一切尘埃落定前,改变些什么。
☆、第十章
休息一夜,殷雪霁的脸色还是不好,小二端上来的稀粥点心他一口没动,一双眼时不时往窗外瞟,有些蠢蠢欲动。
酒楼位于热闹地段,这会早市刚开,叫卖声不绝于耳,包子油饼的香味随风飘进窗来,浓浓的烟火气,像一只无形的手,勾引着往来的人。
我看破了殷雪霁的小心思,提议道:“不如我们出去转转?”
殷雪霁连矜持的步骤都省略了,不给我改主意的机会,当即点头应下。
出了酒楼,我主动去牵他的手,殷雪霁手指瑟缩了下,却没有拒绝。
这样牵着一个人走在热闹的街市中,我也是头一遭,有点新奇,有点紧张,手心微微有些发烫。我扭头去看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