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我明天去接霍一,你陪我。”霍达声音哑哑的,周冶试着让自己清醒。
“你怎么了?怎么这个点儿给我打电话说这个?”
“没事,明天见面说吧。”
“… …嗯,明天降温多穿点,我去接你。”
“好。”
“嘟嘟嘟”霍达很少在不正常的时间给周冶打电话,若真是像现在这样凌晨打来,那多半是出了大事,周冶想着轻轻放下电话,生怕吵醒身边的人。周冶有时候会忍不住的想,如果霍达也能像他一样是个异性恋,遇上一个心仪的姑娘,到了年龄就结婚生子朝五晚九,过着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是不是就会轻松顺遂许多?当他白天面临了周遭的压力后,夜晚拥着陆尧入睡时会有什么样的心情?幸福吗?还是生怕会失去所以紧紧攥在手里?这个问题无解,想的多了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周冶翻身抱住眼前人,当白昼变黑夜,嘈杂声渐渐隐去,孤寂扩大到无限的时候,想到身旁躺着这么一个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的人,他的心,是满满的。
第二天,周冶提着T大门口的生记小笼包敲响了霍达的门。“咚咚”“霍丫快开门,周爷带了生记小笼包嘿!”
“你不是有钥匙,怎么不自己开?”霍达昨夜梦醒后就没再睡着了,不过也没起就是了。
“啧啧,不是我说你,就你现在这副样子要是被五年前的我看见,我肯定不给你这迷路的小学弟指路。”周冶平时一派修养极好,从不会嫌弃人的正人君子作风,可到了霍达面前就会偶尔赶个chao流当个损友。
“你等我会儿,我换个衣服。”
周冶没理他,径直走进厨房,找了一只碟子,将小笼包放到碟子上,顺便趁霍达洗漱时做了一锅蛋花汤。
“我记得每次你心情不好都要吃一顿学校门口的生记小笼包。”
“嗯,每次吃完心情就好了。”
“也是,生记的夫妻俩都老夫老妻了还整天赶时髦学人家小年轻们秀恩爱,看着他们就觉得生活真美好,生而为人我们真幸福,谁看了还能心情不好?”
霍达没说话,脸上的疲惫rou眼可见,可他还是笑了笑。
“但是今天没时间了,不然一定带你去店里吃。你准备好我们就出发去接霍一。”周冶没看霍达,自顾自地说。
霍达很感谢上帝让他遇上周冶这么个人,懂事识大体、贴心又温暖,像今天,周冶凌晨接到电话,一早赶来接他,前前后后忙活却始终一句也不问,虽然周冶可能猜到他俩分手了,但只要霍达不想开口,他就不会问,什么时候霍达放下了,能自愿开口对他讲了,那他就认真听着,周冶随叫随到,简直是最佳好友的楷模。
“你有没有通知叔叔阿姨今天去接小一?”
“啊,本来想着早上说的,忘了,我现在打电话。”
“那你有没有给小一收拾卧室?”
“… …等接上他回来再收拾也不迟。对了,你帮我留意下房源,我最近可能要搬家,最好是在霍一学校附近找。”
“好。”
两人驱车一个多小时来到霍家,老远就看见霍一站在门口有些局促,看到霍达下车便一头扎进霍达怀里,“老霍,你可想死我了!”声音闷在了厚重的羽绒服里。
“儿砸,吃我一记!”霍达顺势在霍一额头上弹了一下。
“儿砸,见了你母上大人还不快快行礼?”覃月也出来迎接他们。
“哟,小的眼拙有失远迎,见过母上大人。”霍达边说还边甩甩衣袖,作行礼状。
“行了,快进屋吧,这天儿真冷。”覃月牵着孙子就进屋了。
“什么都麻烦周冶,你自己不会回来啊?”霍岐南在厨房一顿乱忙,露出个脑袋来往客厅喊话。
“父亲大人这么早就下厨?”霍达也伸着脖子朝厨房喊话。
“这不是怕你们推辞不在家吃嘛,开车累坏了吧,小周?”霍岐南又漏出了脑袋。
“还好还好,叔叔阿姨真体贴。”周冶拉着霍达坐了下来。
“唷,怎么着,我儿子这是受什么气了,瞧这脸给折腾的,你也就遗传了我们霍家的颜值,以后不许你这么糟蹋。”覃月有时不太像个母亲,反倒像霍达的朋友,还是损友。
“老霍,你这是咋咧?”霍一仔细一看,他爸今天确实颜值有损。
“唉,没啥,就是和陆尧散伙了。”
短短几秒,众人的脸上由吃惊过度到了了然。
“明白,你自己做的决定我们不插手。一会儿跟你爸我喝两盅,伤心事就此不提。”
“怎么有喜事儿你要喝两盅,有悲事儿你还要喝两盅?什么时候你不喝上两盅啊?”覃月一听霍岐南要喝酒顾不上形象,扭头就喊话。
“有啊,不喜不悲时方能放下执念,一叶扁舟啊。”霍岐南说完就要唱上了。
“是啊爸,算起来人生大多不喜不悲,所以我爸能喝酒的时候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