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姐姐的时候,段昭也是一脸如释重负,姐弟俩相视一笑,段昭有时候会庆幸段恨岩的懂事,让她省了不少心。
洗完澡段恨岩就撒娇要和她一起睡,家里很大,四室两厅,一下少了两个人,段恨岩本来就怕黑,晚上总是做噩梦。
段昭点点头同意,她想卖掉这个房子换一套小一点的,住着更有安全感,也可以让他们从满是父母生活痕迹的地方逃离出来,可惜她还是未成年人,没办法参与买卖房产。
“姐,洗脚!”段恨岩在卫生间大声叫她。
“岩岩,我出去一趟,你乖乖在家等我,困了就睡,好吗?”段昭把外套穿好准备出去。
“我不,我害怕,我要跟你一块儿去!”段恨岩着急地起来追段昭,把水盆踢翻水撒了一地。
段昭扶住他,把地板上的水拖干净,又接了一盆新的,让段恨岩坐在凳子上给他洗脚,“我半小时就回来,岩岩洗了脚上床等我好吗?”
段恨岩点头,脚还在段昭手里,他突然觉得没有妈妈也就那么回事儿,他有姐姐就够了。
把段恨岩哄到床上去段昭才出门,楼梯间的伞就剩下一把,已经干了,还被仔细叠好放在架子上,刘桂芳没有这个好心,是岳牧云。
段昭摇摇头,有什么用,现在还不是要拆开,淋湿。
外面雨还在下,比起下午小了一点儿,段昭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到麻将馆,到了门口又不敢进去了。
她第一回来这儿,门口看门的认出来是她,还没等她说话已经进去告诉楼睿,没两分钟楼睿就撑着伞出来,虽说是夏天,晚上还是有点凉,段昭都穿了长袖,楼睿就只穿了件黑色背心。
“怎么大晚上来这儿,小五给我说了我还不信,还好我今晚在。”
段昭微窘,不知道楼睿会不会帮她这个忙,“我想求你件事儿。”
楼睿以为他听错了,把烟扔在地上踩灭,把小五赶出去让段昭坐在门房处,“什么?你有事求我?你?求我?有人欺负你啊?”
段昭从来不求人,看谁都是拿眼角看,有时候楼睿真觉得她应该叫段傲。
“不是我,”段昭有点儿不好意思,“是岩岩,被人抢钱。”
“你今儿请假就为这事儿啊?”楼睿感觉好笑,什么年代了,小学生还玩混混那一套,他们现在都做文明生意了。
“你怎么知道我请假的?”
话一问出来她就觉得多余,人家自己的店怎么可能不知道,实际上楼睿还真没那么闲,他有好几个麻将场子要看,不过那个烧烤店的情况,对他来说最重要。
“谁干的啊?”
“就是不知道才让你帮忙的”
楼睿哈哈一笑,“我帮你,你给我什么好处啊?”
“我没钱”段昭很真诚地说,“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行了行了,先欠着,看你那样儿,”楼睿看了眼她身后,挥挥手意思让她走,“你男朋友接你来了。”
段昭迷茫地往外看,岳牧云撑着伞站在雨里,不停地往麻将馆里看,又不敢进去,样子滑稽极了。
“嘿!”楼睿从他身边跳出来故意吓他,岳牧云没防备被吓个正着,伞一歪,上头的雨水全浇在楼睿头上,他在屋檐下站着都能被淋湿,真倒霉。
“你妈的找死是不是”
“噗——”段昭被他俩逗笑,捂着嘴站在门边,半扎的头发垂在胸前,眼角弯弯的,里面有滩小溪,麻将馆门缝飘出来的烟和昏黄的灯光混在一起,打在她模糊的侧脸上。
岳牧云心跳仿佛暂停了一拍,一句“你真好看”在心里盘桓了好几回就是说不出来,只是张着嘴巴看,头上挨了楼睿一捶。
“看你那德行,唉”
楼睿摇摇头进去,他们仨是一个班的,别的男生看段昭都是偷摸看,就岳牧云一个像个变态,还就是这个变态就住段昭对门,让他羡慕。
“走吧。”段昭没撑伞,钻进岳牧云伞里。
“我听见门响,以为你又去打工了,刚好我也饿了”岳牧云挺直脊背主动开口,段昭身上有好闻的茉莉花香,细瘦的胳膊时不时碰到他的。
“别说谎,我最讨厌别人说谎。”段昭淡淡地说,刘桂芳从来不允许岳牧云吃路边摊,也不会让他在晚上独自出门。
“好吧,其实是我想偷偷跟着你,我怕你这么晚出去遇到坏人。”岳牧云鼓起勇气说。
“谢谢。”
段昭小声道谢,说得极轻,快要淹没在雨声里,还是被岳牧云捕捉了去,在他心里段昭就像神女,他就是神最忠诚的教徒。
时间过得飞快,暑假过完段恨岩就该上六年级了,他一整个暑假都跟着段昭在烧烤店打下手,平时也会跟后厨的人一起吃每天剩下的肉和菜,大厨手艺难得合段恨岩的口味,段昭也开心,两个人看着都胖了点儿。
九月份她就该念初三了,段恨岩也得念毕业班,他们这小地方,升学挺困难的,要么成绩够硬,要么关系够硬,幸好他们姐弟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