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意抛下那些空壳,回到建于地面的居所。
还是个洞xue,但宽敞多了,里面洁净又温暖,内侧铺着足够使用的深色绒毛。这便是俞意的家了,他费心装饰它,在有限的空间内摆满了战利品。像是一块封着漂亮昆虫的琥珀,一根墨玉般的兽角,还有颗特别好用的锋利尖牙,大多是些花哨的装饰品。
现在正值黄昏,洞口被一块不甚平整的木块堵住,上面像是被什么野兽抓挠过,漏了许多不规则小洞,顶上也留了三指宽的缝隙,透过的光线不算亮却足够俞意看清。
黑色虫卵也在看妈妈的家。以它的眼光来看,这个住所非常简陋,小得可怜,没有铺满全屋的柔软丝绒,也没有漂亮的宝石,甚至没有足够安全的防卫功能,一点都配不上身份尊贵的虫母。
俞意对这里却相当满意,唯一觉得欠缺的是没有铺盖用的毛皮。他不会制皮,皮肤又娇气得很,只能收集猎物身上最柔软的绒毛铺在地下当垫子,隔些日子换一批。好在他不怕冷减少了点需求,勉强能用过来。
现在他舒舒服服地躺进软毛垫里,肚子里暖烘烘的,充满来自小虫子们的力量。他几乎要把腹上贴着的虫卵忘了,一直到满足地放松身体,随手摸下自己饱胀的腹部才发现。
黑卵从待了许久的软rou上剥离,它有点不太舍得离开那处温暖的港湾,但还是顺从地被妈妈抓起来。
它安静地躺在虫母没什么纹路的手心中央,被好奇的母亲凑近观察。
唔,真的很黑。俞意点评这颗虫卵,觉得它长得很合自己心意。和自己的头发眼睛一样黑雾雾的,看着神秘又漂亮。
黑色虫卵感知到妈妈对自己的满意,整个卵控制不住地微颤,似乎下一秒就要破卵而出。它在心里不停喊着妈妈,又害怕表现得太明显俞意不喜欢,颤抖和喊声都压得极小。
“以后你就叫黑珍珠。”俞意没注意虫卵的动静,或者说,他不在乎,随口给自己唯一存活的孩子取了名。
这是俞意地睡去,算是常见的结尾。
但这次似乎不一样。
没有熟悉的气息,视线也轻佻随意,顺着冷风漫不经心地落到他脸上。俞意打了个寒颤,眼皮利落地往上一揭,露出两颗黑白分明的玻璃珠子。
他坐起身,不知谁给他盖的外衣跟着掉到腿上,那衣服薄如纸片,被晚风吹得透凉,主打一个造型上的作用。
金发虫族在不远处看着他,昏沉的夜色模糊了他的脸和神色,唯有那双湛蓝的眼眸清晰无比。几只亚雄也在仰头看俞意,纷纷向载他睡觉的那只独眼甲虫投去谴责的目光,觉得它没做好保暖。
“小俞,外边冷,晚上和我一起睡吧。”爱洛站在搭好的帐篷旁,邀请俞意一同入住。折叠帐篷比较占地方,为了节省不必要的成本,后勤并没有带备用的。
俞意翻身下来,轻盈得像片落叶,裸露的皮肤在黑夜显得更加雪白,透着一股刺人寒气。他好奇地打量这个几乎称得上房子的简易建筑,毫不客气地钻了进去。
像是进了另一个空间,带着薰衣草香味的暖气一下扑向俞意凉丝丝的身体,令他想再睡个回笼觉。
爱洛勾了勾嘴角,疏离而不失礼貌地同森德尔道别,跟着进了帐篷。他在镜头外很有距离感,不像直播时那么热情。
森德尔默默站了一会,转身进了自己的帐篷。
“怎么样?”爱洛关上门,问趴在柔软床铺上的俞意。对方丝毫没有边界感,脚一蹬就扑进了床,占据大半位置。
“感觉很好。”俞意抖抖冻硬的翅膀,白色睡袍在翻滚间掀开少许,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腰身——他最近没吃好,腰部原本覆着的一小块软rou被饿没了。
“这里真暖和……”他说着,眼皮慢慢耷拉下去,一股细微的温和香气混进满屋的薰衣草香中,平添几分难耐的甜味。
爱洛莫名觉得有些口渴,他今天像是被迷了心窍,不仅邀请来路不明的家伙睡一张床,还对他心生好感,甚至有一股想和他亲密接触的冲动。
仔细看,对方五官是长得很漂亮,但算不上特别吸睛,爱洛见过比他更好看的虫族,却从未有这样的吸引力。这很可疑,他本该提起警惕才对,却怎么也移不开视线,身体不由自主地靠近。
爱洛最后还是躺到俞意身边,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实际上,他睡得非常快,也很放松,还梦到了莱利亚陛下——他们最初也是唯一的母亲,那位消失万年的虫母。梦中母亲的怀抱如此温暖且真实,以至爱洛清醒后愣了会神。
俞意还窝在被子里,他的睡相不算糟糕——至少没把爱洛踢下床,但也称不上好,他半截身子露在外面,把大片被子压在腿下,痛痛快快地睡了一觉。
最终还是理智占据高地,爱洛深深看了俞意一眼,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
这颗荒星实在匮乏无趣,一时的新鲜感过去,连单纯来为爱洛贡献流量的粉丝都觉得无聊。爱洛和森德尔间的相处和谐却亲密不足,加上爱洛有意无意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