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不信。”江娇罗姿势未变,小脸上却鼓了起来,像只河豚似的。“那个人为什么对你如此尊敬?你是向绝殇下单的客人,只是委托他们寻找火洛图而已吧?”“不,我是绝殇之人。”允墨拿起水袋,站起身来,向水边走去。“你若后悔跟着我,现在还来得及。”“你休想摆脱我。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八马难追,你怎能老是想毁约?!”江娇罗不依不饶地跟在他后头,“我只不过是要确认一下你的身份啊。”允墨闻言,步伐稍停,回头看了她一眼后,便又继续往前走。他走到乌骓身旁,系好水袋,然后沉默地等着江娇罗过来。看他的样子,明显是要上马继续赶路了。江娇罗虽然不抗拒地任他拉她上马,嘴里却仍旧说着,“你就多告诉我一点。毕竟……毕竟我们之前都没怎么了解过嘛~”允墨只是稳住她的身子,策马离开。一直到乌骓跑出去老远,江娇罗都以为他又要装聋作哑回避问题时,他却突然说道,“家父是允未归。”允未归?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江娇罗皱眉想了想,猛地,她以高难度的切勿模仿的动作,扭过腰去瞪着身后神色如旧的允墨。允未归,绝殇殇主。就算她再怎么孤陋寡闻,再怎么年少短识,也听过绝殇殇主的大名。连天下第一组织的领头羊的名字都没听说过,还算什么江湖人呢。况且,在她密谋钓允墨上钩的时候,江子期和江下右也不知警告过她几百遍,其中不乏绝殇殇主可怕变态的残酷手段。现任绝殇殇主允未归本是前任老殇主的爱徒,而且是在江湖如此多的可造之材中,Jing心挑选,悉心栽培的唯一弟子。得到老殇主如此的厚待,不谈知恩图报,最起码也得敬畏尊崇。不过允未归却以怨报德,不仅叛乱夺位,甚至将老殇主的头颅割下,悬在绝殇腹地大楼前整整三月,直至rou烂骨销。江子期在同她描述“rou烂骨销”时,还特意给她举了个闷炖羊头的例子,是以她印象极为深刻。“你你你,你的意思是……”江娇罗梗着脖子,动脉僵硬地瞪着允墨,问道,“绝殇殇主允未归是你爹,你是绝殇少主?”“是。”“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她心急地便要去拽允墨的衣襟,却忘了自己目前身在马背,而且保持着古怪的向后转的姿势。这般着急的大动作之下,就听得“喀喇”一声,她扭到腰了。腰骨错位的剧痛逼得她霎时住了嘴,小脸一片惨白,冷汗顿时就冒了出来。允墨拉住乌骓,低下头无言地看着疼得僵在那儿不敢或动的佳人,见她眼泪都飙出来了,便伸手固定住她的头颈部,一只大手握住她的蛮腰微微一扭,又一道骨骼摩擦的声音,又扭回去了。让她动了动身子确定无碍之后,他才问道,“不可能是什么?”“哈?”江娇罗却好像忘了自己刚才的大声嚷嚷,她揉了揉后腰,软软地偎进他怀里。“什么是什么?”眼眸微眯,盯了她一会儿后,允墨也不再坚持追问,圈抱着她继续前行。
走了不过一刻钟,他却突然下马,把江娇罗留在马背上,不管她扶着腰瞪视着自己,弹指间便踩上枝头,一个晃神之际,就不见了踪影。“……”江娇罗目瞪口呆地注视着他下马离开前站立的地方,消化了他中途疾速跑路的事实后,“啊”地一声大怒道,“你这个失信小人!好端端地你跑什么?本小姐要把这匹贼马炖了作狗粮!”然而,只有萧瑟的秋风吹起一地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回应着她的怒吼。“你不要这匹贼马啦?”江娇罗一边扯住缰绳,竭力稳住此时不太听话的乌骓,一边继续怒吼,“我真的会炖了……”她突地停嘴,因为她听到了身后的一丝响动。响动虽然极其轻微,难以察觉,不过显然来人并没有打算隐藏,所以她才听到了脚步声。江娇罗心头暗喜,看来允墨对乌骓还是难以割舍的。她故作气愤地调转马头,却发现来人并不是允墨。不仅不是允墨,还是个女人,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大美人。“你是哪位?”江娇罗问道,问话时,已经把这大美人上下左右看了个够。这突然出现的美人儿一身大红绫罗做成的内裙,上身只围了条抹胸,并没有穿兜衣和亵衣。外头同样料子裁成的罩衫,透明得根本遮不住胸前的玉肌。她长发用红色珊瑚簪子高高挽起,梳得十分整齐,没有一丝碎发掉落。发髻正面缀了几簇火红的花饰,眉眼处抹了金红的胭脂,整个脸蛋小巧而清丽,浑身上下大大的红却令她看起来别样的妩媚勾人。“你又是谁?”大美人不回答,反而问了同样的问题。江娇罗一阵错愕,原来不是找自己的。“我是江娇罗,你路过吗?”苹果小脸上立刻漾起甜甜的笑容,她对着大美人,伸出双臂在腰后比了个“您请”的手势。“那么,你走吧,不送。”美人儿闻言却突然生气了,右手一转,翻掌时一枚亮晃晃的暗器已经朝江娇罗射了出去。她出手狠厉,两人又隔得如此之近,在这措手不及的情况下,那枚暗器已经划过江娇罗的手臂,深深地钉入了后头的树干上。乌骓在暗器发出时,本能地向一旁躲了躲,所以本该刺穿江娇罗心脏的利器才只是擦着她的胳膊飞了过去。“吃里扒外的畜生!”大美人见乌骓破了自己一击即中的计划,很是恼怒。“分不清谁才是自己人吗?”江娇罗腰也疼,现在新添的伤口更疼,哪里注意到这美人儿刚才说了什么。可怜她脖子上的伤口刚刚落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