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裕暗啐了声,他能从秦濯脸上读到这位师弟想法,却无法明白这种思想。
这种人他只在凡人家的富贵大家里见过,真不知道这位穷乡僻壤出来的师弟是怎麽有的陈裕曾经也是大家宅院里的孩子,然而他作为不得宠的旁系幼时景遇极差,後来因身具炉鼎之质被魔修瞧上,作为小妾之子他理所当然被家族决定献出求全,多亏他偷听到家里意思连夜出逃,那年他与秦濯年纪相仿,多亏命不该绝才逃到远方
他穷过也饿过,身上东西全典当了,後来凭着存款与见识偷偷买了通牒做起书院茶舍的知客,後来有点名气後也是混得风生水起。
不过他身上的炉鼎体质求不来亦拂不去,没多久他便听见有魔修寻找炉鼎消息,急忙寻得邻近几位似是仙人的道长欲求庇护却屡屡被拒,要麽嫌他年纪大了调养筋骨代价太大,要麽嫌炉鼎麻烦怕有祸端他毫无办法下极为艰难凑巧才寻到一位黑圣天出游的修士,求他带入宗门,熬过剔玉池修行数百载才有了现在的「金玉公子」陈裕。
当年他遇见的门人心善,清楚告诉了他入黑圣天的艰辛,陈裕乃是自愿行这采补之事,只因知道自己并无选择,便是当个炉鼎也要当一具自由的炉鼎,万人骑也是选出来的入幕之傧,比那魔修禁脔要好太多了。
——时间飞逝,陈家早成黄土一杯,而那魔修也被陈裕诛灭。
如今笑到最後的只有他陈裕,入魂期便名满修真界的金玉公子,经营多年,如今与御祟兽主只差一线,不正是那时孤注一掷的福报?
在他看来秦濯已是极幸运之人,未受太多磨难,还得这背景彰显的年轻兽主青睐,正是前途无量。至於承欢身下,不过是些床第乐事,惯了便知其滋味他这几天在宴席上看见那御祟兽主了,邪仙道之诡秘倒未察觉,只觉对方气质卓越,相貌俊逸,且胯间鼓胀身怀宝具不正好享乐无穷?
可惜子非鱼,焉知鱼之乐,陈裕不知秦濯躯壳内乃是一曾享平安富足凭一己之力立足社会的成年男人,自是无法体会那种被人硬生生掳去调教任人摆布、又被男人公兽压於身下滋意玩弄的郁结所在了。
两人各有所思,一个脸色郁郁,一个映出媚意,端是奇怪有趣。
竹林婆娑,枝叶幽瑟,秦濯怔然许久才叹出一口气,陈裕比他更早回神,但见这师弟起身一拜,脸上情绪收拢,淡然道:“请师兄教我。”竟然已是想通了。
众多难处秦濯已然一一思量过,既然手上一把牌已长成这种模样,不管烂牌好牌他都不应早早放弃,哪怕前路荆棘漫长更重要的是,秦濯已经死过两回,第一回被莫名凶杀了,第二回亦是被jian人所害弃於险地等死,他实在是想好好活下去,让那些想他死的人失望透顶。
心下已有打算,他拨起了小算盘,想起青竹修士前些日子说过会寻师门中人当他师傅,想必这位陈师兄也不是光来做个说客的,他便准备趁机请教一番。
陈裕确实不仅仅是来代宗门给他赔罪的。
“很好,你既身为良材,自应踏上仙途,破除万难成立大道。”他高兴地说,立时从袖中掏出准备好的薄薄玉签:“黑圣天中常有俱炉鼎资质之人,自当先认识己身方为上策此为万鼎名册,你将神识入内,便可知天下炉鼎之身特徵,对号入座修炼更佳”
秦濯为难地打断他:“何为神识?如何入内?”
“”陈裕完全忘了他这师弟虽已炼气,但因李玿照顾不当,其余修炼上同凡人差不多,没有半点常识。
“所谓神识乃魂魄触角,活物皆有魂有魄,只有入魂境才能炼得神魂窥见神识,但若只是探取手中事物倒是入门修士亦可做到,偶然也有些五感极敏感之凡人能猜中隔离之物真容,便是多亏那自身都未曾察觉的微弱神识。”
他将玉签递到秦濯手中,秦濯接过细看,这小小一张玉签比想像中坚硬许多,内中似乎有众多细微ye泡流动,甚是神奇。他用心感受了一下,并没有看到什麽东西,只得开口求助:“弟子修为微末,不能得见,请师兄指导。”
陈裕心下奇怪,这师弟据说是天生媚骨的炉鼎,原应五感比常人更敏感,为何连玉册都看不了?但念在第一次,他便想了些办法:“你要不待炼气完满时再看,要不用些手段刺激五感,待五感敏锐,自然不需修为亦能读之。”
秦濯一下子便想到了问题所在,问:“师兄何时回宗?”
陈裕也瞬间明白他问的原因,笑道:“我等已得享兽王宗门人Jing气许久,待到月余便该回宗巩固修为了。”回去後当然也就没空回来教秦濯这些修行基础。
“如此我当选後者。”秦濯当机立断选了後者。
见他答得痛快,一反之前软弱神态,陈裕对他温和鼓励地一笑,站起身,自袖内抽出一条鞭子道:“那便请师弟宽衣罢。”
那鞭子呈半透明月白色,仔细看上面竟然覆了一层月白细毛,整体Jing致优美,但毕竟是条鞭子,秦濯一见之下满脸愕然,不知为何刚才谈的好好的忽然便要动武。
见他满脸慌张,陈裕发现自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