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来人是一个长发男子,发色全白,一头及腰长发未有遵从人类礼法绾起,只是简单束缚聚拢身後。他皮肤极白,五官轮廓介乎亚裔与洋人之间,眼睛竟是璀璨的金色,看着人时格外凌厉清冷,如出鞘名剑一般锐利,面相却长得温雅俊朗文质彬彬,似人间书生,又似天仙下凡,光站在那里便映得小小陋室蓬荜生辉。
然而,其貌虽如神仙人物,男人身上却带着点不属仙流的邪意,那邪不似李玿般邪中带魅,古怪诡谲,而是一股浑身散发的违和感,只一眼就能让人顺服惊惧。
此时秦濯倒无瑕惊惧,只是看着他那眸色头发愣了良久,两个嘶哑音节软软出口:“白狐?”
男人忽地轻笑几声,如名花绽放,那声音熟悉悦耳,竟就是山洞中兽主的声音。
“你倒真记挂我那白狐。”
他说这话时一头雪白狐狸自他身後绕来,因竹屋较小此时只有犬只大小,浑身不沾水气,跳上床去窝在秦濯枕边舔了他一口,同样金色的兽瞳里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这是”秦濯彻底糊涂了。
见秦濯不解,男人哼了哼行上前来,往他口中塞了一枚艳红丹药,药丸味道熟悉,一入口秦濯就认出是黑圣天食桃花制的食丹。
“你未曾听你家长辈说过兽王宗内事?”
“我”他不过一介炉鼎,养着了一年当补品,除了些道听途说的传闻,哪有人给他讲别宗内部事情?他连自家宗主叫什麽都还没知道!
他说不出口,那人却似是明了了他的情况,俊朗如画的眉眼一挑,嘴角微笑中露出抹意料之中的嗤笑,又像是有些意兴阑珊,叹道:“难怪如此生涩,不懂伺候人。”
秦濯一窒,有些生气又苦闷,心想这事难道还要怪他吗?别说他是被掳进yIn教逼良为娼的受害者,他上辈子是个安份守纪私生活一点也不乱、而且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现代人,退一万步这辈子还是个山野乡民呢,哪里懂什麽伺服人的活!
那兽主伸手,在秦濯微有畏缩的目光中拇指压上他的唇揉了揉,手劲忽地越来越粗暴,又在秦濯忍不住露出痛楚表情後变回温和他终究没做什麽,撤回手,冷淡地抛下一句:“今日就算了,之後我会让人来教你点东西。”
走前还回头,神色莫测地望了秦濯一眼,幽幽道:“你最好认真学点东西,别想着得过且过。”
人走了,狐狸也看了他一眼跳了床去,末了还懂得关门,只剩一个秦濯目瞪口呆地望着门,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麽。
结果呢?到底谁是兽主?他这是被人和宠物一起上了吗?还是被原谅了?
甚至他还不知道那人名字是何!
心里莫名之事塞得满满的,然而泉边欢爱之事实在让他太过疲累,食丹柔和的香气填饱了腹部,被铺舒适,雨声催梦,他纠结了一阵很快又昏昏欲睡,陷入了黑甜梦乡。
“明释。”
白发金眼不似人修的男人已经走到房门外正准备将手敲下,听到这柔柔一唤嘴角勾了勾,也不敲门了径直推门而入。
兽王宗内布置总体而言要比黑圣天规矩许多,庆降霜那个家伙常说是修炼之别,装饰之物有助情事云云,明释一直对此不置可否,此时才觉他说得有些道理,因此他现在也有了个想打扮一番的小宠,净竹有点太素了,他有点想看他被关在红帐大床里的模样。
这房间亦位於山洞之内,虽说是个山洞,但并非只得一个出口,通风也甚好,尚有暇余养了一片奇花异草。
他入得去,越过几个隔室才看见那张置在池塘般的卧榻,一名年若双十风韵无双作少妇打扮的女子正斜卧在榻上钓鱼。
她穿了一身豆绿袖衫,内里衬着件海棠红色长裙,身上无金银首饰,一张小脸也不施粉黛,眼眉轻扬双目灵动,清新脱俗,一截玉白藕臂执着一截细竹鱼竿,就算只坐那钓鱼都如画卷一般。
“娘。”明释走到她面前,看了眼池塘里,无奈道:“你又在钓水鬼了,父亲呢?”
原来那池塘里全是一片半透明的猴头鱼身妖鬼!那女子线上无钩,去到哪去水鬼就四散逃逸这些Yin损东西只剩本能没有灵智,女子玩得开心,拿鱼线去穿它们,刺中了就甩上岸,水鬼不得不自己苦苦爬回水里方才拾得性命。
见儿子来了她也懒得继续,听他问起丈夫,清玲抬眼瞧他嘴角微勾,笑起来动人心魄,这麽一看脸庞也与明释有了几分相似。
只听她说:“代替你去前面赴宴啦,也不知道是谁知道贺礼到了急匆匆回去享用,亏得你老父有我一半灵丹Jing气,能用狐法分饰两角,你也不嫌折腾他。”
明释本来没觉得如何,但想想父亲一介人修身份得运起狐族天赋装自己儿子,那画面确是逗趣得紧。他想得有趣,禁不住笑容大了些许:“娘竟然没在前厅陪父亲。”
知子莫若母,清玲一听就知这孩子又在取笑她同样嫌宴会无聊,丢下相公一个人受苦。
她天性好玩,哪里奈得住那些虚与委蛇的场面?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