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平为路易斯穿好衣服,用过的器具重新消毒放好,弄脏的床单也随着他双手抚过,而变得洁白平整。
最后,他留下了一小瓶羊nai给医院作为报酬,就抱着再度失去意识的路易斯去了镇上唯一的旅馆。
临走时医生叫住欧阳修平,郑重地递给他一只十字架,请他务必保持古堡的纯洁,不要让邪恶的人玷污了领主的姓氏。
欧阳修平平静的接过医生的礼物。
纯银十字架上刻满了真真假假的驱魔符咒,末端十分尖锐,若握住短的一头,它就是一把十字架模样的短剑。
“非常感谢您的关怀。”
明明十字架和欧阳修平的手掌都是白色,但欧阳修平的白太过温润,那只被刻意打造得尖利如匕首的银十字架在他手里,显得尤其突兀野蛮。
不喜,但不可以拒绝,因为只有魔鬼的仆从才会拒绝十字架。
莫德安小镇永远留在七十多年前,女巫审判的年代。
外面的世界都在为女巫们平反的时候,村民们在伯爵的带领下,窝在这个偏僻的小镇里,坚信自己的正确。
也曾有相信外界传言的人,但他们都被狡猾的伯爵说服了。那是欧阳修平听过的最可笑的逻辑——他们认为魔鬼的存在,能够让从没出过山林的女人们更加有道德。
莫德安小镇自古有重男轻女的传统,女童总是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早夭,长大后一旦有机会见到外面的世界,大部分都会想方设法地逃离这座小镇。男人们不敢让女人接触外界的东西,尤其是写着荒谬谎言的书籍,女人们的反抗从未停止,她们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让丈夫养大别的男人的孩子。
女巫的存在刚刚通过货郎传进镇子时,年轻女人们都觉得这很酷,她们迫不及待地对魔鬼献上灵魂,渴望得到传说中的邪恶的力量。
接着,反对周围人行为的男性也加入了她们的女巫集会。
女巫集会的规模越来越大,莫德安小镇的主人,伯爵大人却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任由这股势力发展壮大。那些被村民们藏在家里,不愿意进贡给他的财宝美食被一一放在魔鬼的雕像前,然后
被伯爵请来剿灭女巫的骑士一网打尽!
他们的反抗与小镇的掌权人相比是如此微弱,尤其在那个全民热衷于猎杀女巫的年代。
骑士们带着士兵涌入小镇,每天都有无数无辜的、不无辜的村民被以窝藏女巫的罪名捉进监狱,他们的财产被伯爵的爪牙们瓜分殆尽,自己则成为镇子上其他人的奴隶。
拒不认罪的人们被绑在十字架上,处以火刑。
火刑架将小镇的广场都放满了,猎人们不得不放过山里的猎物,每天带回大批的柴火才能保证火刑顺利进行。
但这并非结局。
火刑结束的第七天,连接伯爵的城堡与小镇的森林里,出现了可怕的狼人!
从此古堡与小镇的联系就断了,再也没人见过高贵的伯爵,只偶尔有仆人下山。
那是个每一根都发丝都散发着高尚的气息的仆人,女巫审判之后才来到小镇,没有被魔鬼打上标记,所以他成为了唯一一个能够安全穿过森林的人。
女人们的地位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提高,但每过几年,总有女巫被人发现,因为魔鬼还留在小镇里,锲而不舍地试图将整座小镇拉进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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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修打着酒嗝,提着“女巫”丈夫送的鹿角,摇摇晃晃地从镇长家回到旅馆。
纯木结构的老旧建筑处处散发着chaoshi发霉的味道。Jing瘦的老板娘守着柜台,苦大仇深地瞪向每一个迈进大门的人。玛修每次都被她瞪得寒毛直竖,真难想象这家旅馆怎么还没倒闭。
“明天早上帮我送壶热水上来!”他把薄木柜台拍得“砰砰”作响,“你们这什么破镇子,连热水器都没有!”
“你和那个金毛小子一起睡觉吗?”老板娘突然问道。
玛修一愣,就听老板娘冷笑道:“反正和我没关系。”
莫名其妙!
玛修拍拍自己的口袋,听见口袋里三块金币互相碰撞的声音,决定不和老板娘计较了。
谁能想到,这个破破且愚昧的小镇里,居然藏着大量的贵金属和上个世纪的古董。
玛修哼着荒腔走板的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早上还脏乱且充满异味的房间仿佛被施展了魔法般变得干净整洁!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香醇的味道,占据屋子里唯一的小圆桌的巨大铜油被用绳子挂在了橱柜上,那个放满以前的房客留下的垃圾的出柜被清理一空,摆上了几本书籍,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污垢的木地板闪闪发亮,玛修都有点儿不好意思穿着鞋子踩上去了。
“我的天,发生了什么?”醉汉看向守着客房里唯一的插头,用咖啡机煮咖啡的黑发男人,夸张地挥舞着手臂叫道,“你是谁?天使吗?”
欧阳修平费解地看看自己的装束,和往常一样的白衬衣黑裤子,摇头道:“如您所见,我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