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莼哼哼了声:“皇上忙着呢,不用烦他。这些人不值一提,且等我闲了再说,说不准到时候庄家被抄的消息都要传回来了,吓死他们。”
利刀
庄仁绍带着两个侄儿日日去京兆府接连跑了两日, 又马不停蹄的找了崔曙,崔曙也只能亲自去了一次京兆府,找了京兆府尹说话。
京兆府尹江显只是十分忧虑:“已是在找着了, 崔大人可是有什么新的线索?”
崔曙早就听说这江显是个糊涂虫, 却偏偏因为擅和稀泥, 在京兆尹这位置上一呆十几年,也是稀罕。
都知道皇帝不喜欢庸常之臣, 偏偏又由着这么个面糊一般的人儿在京兆尹上,早年还依稀听说这江府尹被查出过挪用银两过,便是如此, 仍然泰然坐在这府尹位次上, 臣子们猜测, 其人总有些过人之处。倒是欧阳慎点评过一句:“民事自有推官, 天子脚下不敢渎职,官事难得糊涂,大事化小小事了。”
崔曙如今面对上这团面团一般的糊涂官, 也只能忍着燥火道:“朝廷命官深夜能被火雷炸开院墙,公然掳走。此事若是真为政敌所行,实在是骇人听闻。我看江大人若是不尽快查清此案, 御史很快就要闻风而奏了,到时只怕江大人也难以自保啊!”
江显十分茫然:“只是如今全无线索, 五城兵马司也已仔细查访过了,御史真的要参, 如之奈何?本府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崔曙只觉得软绵无着力之点, 又全然觉得不知如何指教, 恨铁不成钢道:“我听庄之湛的叔父说, 有送了一张画像给官府的, 怎的不跟着绘影描形,四处张贴,通缉要犯,查访痕迹?”
江显道:“原来如此,这我立刻让下边人问问,尽快办起来,多谢崔大人指点。”
崔曙:“……”
总觉得很敷衍,但看江显面上又一本正经,他有些无劲可施,心道这尽快是什么时候?这江显,究竟是真的不担心自己的乌纱帽吗?这可是大案!
但到底也是四品府尹,对方又已经一口应下,态度又十分谦恭,他总不能真的盯着人家是不是立刻就去做,也只能起身告辞。
江显十分谦恭又将他送了出去。
崔曙一出来,庄仁绍带着两个侄儿连忙围上去问道:“如何?可愿意尽快张贴画像寻找那歹徒?”
崔曙如何肯承认被对方敷衍了?只和对方道:“我再三恳求了府尹江大人,江大人十分为难,与我说此事太过骇人,不敢大张旗鼓找人,只怕对方狗急跳墙,反让世侄遭了毒手,只说一定会尽快细细命人四处查访,只要那人还在京城内,不怕找不到。”
他想了想又道:“若真的是那临海侯所为,恐怕已遭了毒手,你须有准备,以他之能,弄个人悄无声息沉海里,如今又是皇上倚重,没有实据,无人能拿他做什么。”
庄仁绍也不敢说庄之湛死了才好,只能再三叹息道:“如此,那崔大人以为如今,我们当如何?难道只能等?若是一直找不回来呢?”
崔曙想了下倒是指了一条明路给他们:“庄之湛在礼部任职,名义上又是范牧村的手下,范牧村如今得陛下看重,又算得上是今上的表弟,情分与旁人不同,你们不如去求求他,若是能在今上跟前说一句,那比什么都管用。”
庄仁绍愣了下:“只怕他也惧那临海侯之势。”
崔曙摇头:“我有听闻,他与临海侯并不睦。之前他遣媒求娶贺兰家小姐,被贺兰静江打了一顿,那贺兰兄妹与临海侯听说关系极好。范家与贺兰氏是死仇,无法可解的,他与临海侯就算表面看着融洽,心下也必定不合,他与武将也都不睦。”
崔曙面上露出了一丝嘲笑:“他们范家早就得罪了所有武将,你这把柄送上去给他,他恐怕反而能借此生一番事,要知道,私掳政敌,暗杀朝廷命官,这事无论如何都太骇人听闻了,谁做此事,都是人神共愤,今上都包庇不得。”
庄仁绍连忙谢了崔曙,看着崔曙上了车轿离开,两个侄子连忙问他:“叔父如何?难道真的要去找那范大人?万一明天庄之湛又回来了呢?”
庄仁绍冷笑一声:“那纨绔子看起来便是个断袖,他受辱归来,必定不敢声张,他娘到底是在本家,他能如何?长辈让他死,他不奉命,不孝不义,怎好意思继续做官?而且,看来他未必敢回来,若是一去不回,倒便宜了,且就将这口锅往那临海侯头上扣去,到时候就将他那奏折到处散发,也算达到父亲交代的任务了。”
庄仁绍计定后,果然择日不如撞日,打听了范牧村在礼部这边,便果然往礼部行去了。
却说许莼这边并不知道庄家正打算将这口锅往他身上扣实,他算了算沈梦桢肯定也要上朝,这么看来只有刚从浙闽总督那边卸任回来,虽然入了军机处,却并没有什么实际差事不用上朝的方子静那边可以去拜访,心中正有些事要和他先合计合计。
便就命人将之前Jing挑细选过贺兰宝芝带回来的洋货礼物带上,带了人骑马去了武英公府。
方子静果然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