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观察着何梓佑的相貌,他十六岁的年纪,不知是不是军校生活锻炼所致,他皮肤黑黝,脸庞窄瘦,眼睛大而神采奕奕,但眼尾细窄,与何梓明完全看不出是兄弟,跟母亲林六六有几分相似。
听他讲到军校的老师和校方领导,商依依貌似好奇的问,“二少爷在军校可见过刘司令?”
“见过三次,”何梓佑面露得意之色,“阿爸送我去军校的当晚,刘司令那天正好设了个同乡饭局,在天津的混得有头面的颖城同乡都来了,刘司令人很好,非常关照我这个新来的子弟,让我以后有事找他的副官。”
“二少爷福气好,真是有贵人相助。”
“刘司令真的是我的贵人,他上次还说让我在学校好好表现,明年可以让我转学去北京军校。”何梓佑骄傲的说。
“我们梓佑这么优秀,哪里都能遇到贵人。”林六六岔开了话题,“你的哮喘这阵子犯过没?”
“有过几次,在北方气候太干燥。”
“那你可得随时带着药,不能大意。”林六六叮嘱。何梓佑是早产儿,没足月身子弱,从小带了哮喘病。
“知道了阿妈。”
“你今天带了吗?”
何梓佑吐了吐舌头,“出门几天而已,不会犯的,”
林六六不依,坚持到了地方让林大夫送药过来。商依依听到此话,偏头看向了车窗外的郊野。
这两天气温骤降,秋日暖阳跌入了寒气逼人的凛冽秋风中。商依依穿了一件淡青色宽袖短袄,下身黑色的长裙,没有任何首饰,清新素雅,到了山里还是冻的打了个寒颤。
祭祀仪式还没有开始,商依依随着三姨太一起到寺庙到处转转,看家丁们忙碌的把何家先人牌位从寺庙一隅的佛坛灵台挪到主殿供起来,以待一会儿仪式开始。
她看到角落里还遗留了一块牌位,便好心提醒。那个家丁回头看了一眼,笑笑说这个不用拿去主殿。
依依心下好奇,走过去仔细看了一眼,上面简单写着何氏爱莲之灵位。
“这是四姨太的灵位。”三姨太林六六走出来凑了一眼,轻笑道,“姨太太的牌位是进不了祠堂的,以后你我的在这里都不会有牌位。”
商依依倒是松了一口气,想到自己死后要是被硬塞入何家姨太太身份的牌位就觉得恶心异常,她问,“那四姨太怎么倒是个例外能在何家?”
“因为四姨太当年是何家买进来的女婢,已经跟了何家姓,没有自己的家。”林六六压低声音,“她是投河枉死的,老爷怕她的魂不安出来干扰家宅,才把她放入灵台养着。”
“还有这种事?怎么会死的?”商依依想起之前范冶说过四姨太发疯死了,让何远山和冯淑琴分了心的隐秘事,于是一副交心的好奇模样,轻声问道。
林六六神秘的一笑,对她招了招手,勾着她的胳膊,一同走到门外僻静处。
“妹妹,这本是何家不让外人知道的隐秘,现在上上下下也没几个人知道,我告诉妹妹你,你不会乱说吧。”林六六一双媚眼上下打量着商依依。
“姐姐是信任我才会告诉我,把我当一家人,我自然不会告诉别人。”商依依认真的看着她,“不过要是太太不想让我知道,告诉我会让姐姐为难,那我还是不知道的好。”
林六六眼尾浮出一丝轻蔑的笑,“就是太太逼疯四姨太的,她当然不想让人知道。何况还差点害了她宝贝儿子。”
商依依听到有关何梓明,眼神不由暗了暗,“这是怎么说?”
“妹妹不是外人,我告诉你,也是好意,让你防着冯淑琴,她看起来不是那么阴险专横,其实狠毒的很,要不老爷十几年了从来不进她的房。都是自己做的孽!”
当年四姨太是冯家买的婢女,归到冯淑琴房里,那时候林六六才刚带着何梓佑进何家不久,刚生了二女儿,何远山不知怎么跟冯淑琴的婢女暗度陈仓,珠胎暗结,等冯淑琴知道的时候,这个婢女已经怀胎四个月了。
冯淑琴受不了这个刺激,本来林六六生子进门她已经丧失了冯家二小姐的骄傲和掌控,如今在眼皮子底下这个婢女都要成为四姨太,生下来的孩子与她的孩子平起平坐了。冯淑琴绝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她在何远山不在家的时候惩戒了这个婢女,并硬灌了打胎药。
没过几天这个女人就变得疯癫,从关她的屋子里偷跑了出去,冯淑琴得到她逃跑的消息,只多派人手要把她抓回来,没想到她倒是没有逃走,一心一意的恨着她的这个女主人,要报复她的丧子之痛。冯淑琴那时太高傲了,根本没有想到婢女的报复会是找到她年仅七岁的儿子。
“这个女人也真是绝,你跟大少爷不熟识,他不像别人家的少爷爱在外寻花问柳,他从来不跟女人亲近,怕就是那时候吓出了毛病。”林六六幸灾乐祸的说,“你想想,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在午夜熟睡时突然被这个面目狰狞的姨娘从床上抓起来,拿着一把闪厉的剪刀,要剪断他的命根子。怎么可能不对女人有阴影。”
“大少爷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