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上次他买的栗子糕也是蛮好吃的,
小二不禁有些诧异,他记得这卫姑娘,不对,现在是宁国公府的沈夫人,她以前惯爱在这儿买些枣糕,如今怎的变了口味?
小二瞟了一眼卫明姝,见卫明姝仍然神色如常,似还微微挑眉纳罕地瞧了他一眼,慌忙收回视线将糕点拿油纸包好。
卫明姝刚走出店铺就感觉到天上悄无声响地飘下些细丝,随后便看到了地上飘落的shi润。
“呀,下雨了。”卫明姝下意识用手遮挡了一下头,袖摆下露出一段雪白的腕子,腕上还带着沈轩送她的白玉镯。
“要不咱们去那边的茶楼坐会儿?”
卫明姝笑道:“不用,这附近有家伞坊,咱们去那儿买把伞就好。”
两人快步走向街角的一家伞铺,肩膀上均落了斑点的雨滴,卫明姝拍掉锦衣上沾染的水珠走进了店里。
那家伞坊不若丹青药铺般其貌不扬,铺内尽显风雅典韵,铜铃随风摆动,伴随着好闻的清香,一把把油纸伞铺满木架,琳琅满目。
一年轻的姑娘走上前来,“姑娘怎么到店里来了?”
“外面落了雨,来拿两把伞。”卫明姝边答着边慢步走着,忽地走到店铺正中的架子前踮脚取下一把画着竹叶的油纸伞。
“这把是郎君的。”卫明姝将伞递给沈轩,身后之人迟迟没有接过。
卫明姝看他这般解释着,“这是我的铺子,郎君尽管拿着就好。”
“”
沈轩心中有些憋闷,他今天一整天总感觉自己像个吃白食的。
他接过伞撑开转了两圈,也没有怎么注意伞面上的图案,那把伞很是Jing致漂亮,面上还铺着层丝绸,伞柄上浅浅地雕刻着云纹。
卫明姝又走向案前,拿了一串珠穗系在那支伞下,“这串珠穗郎君莫要丢了,我们卫家人每只伞下都会挂着这珠穗,这里的伙计经常换,可能有的不认得你,但拿着这串珠穗以后随时都可以来店里取伞。”
她是说把他当做家人?
沈轩微愣,忽地只觉得那干涸了许久的心田被滋养了般,甚至没有怎么注意她后半句说的话。
他又仔细端详了一番手中的伞,可他越看越觉得这伞似是在哪里见过。
不过他也只想了片刻,这家伞坊处在东巷,买伞的人不计其数,见过倒也不足为奇。
两人取了伞也没有逗留,国公府离东巷不远,两人趁着雨势不大打算赶紧回家。
街上行人渐少,两旁的吆喝声也在噼里啪啦的雨点滴落声中淡去,迎面走来一对男女,女子缩在男子怀中,两人共躲在一把伞下,头发袖口皆打shi了些。
沈轩不禁看向身边的妻子。
卫明姝身量也是极小的,他侧过头去也只能看到那柄伞尖随着步伐上下起伏,碍事的伞面将两人中间隔出一大段空隙,他低头也看不见她的面容,只能见着那画着桂花的油纸伞面。
卫明姝本在这寂静的雨声中想着些事情,敏感地注意到上方的目光,她将伞微微侧向一旁,露出些娇俏的容颜,抬头向他看去,
两人目光紧紧交汇在一起,如同那愈发猛烈滴落的雨滴在空中纠缠着,卫明姝似是从那深不见底的眸底窥探到了一抹影子,她下意识又遮住了伞,脚下步子慢了些。
“郎君在想什么?”她轻声问道。
“没什么。”
雨势收不住一般噼里啪啦地砸向地面,似那断了线的珠子般从地上蹦起些水花溅到了她的鞋面上。
“快些回家吧,雨下大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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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两人躺在床上,却是各有各的心思。
卫明姝最近总感觉心神不宁,她直觉那京兆尹在隐瞒些什么,还有那日沈轩在黑夜中射中的人和那来路不明的商队又在何处?
她下意识翻了个身,面对墙面想要仔细再串联一遍最近发生的异事。
沈轩感觉到床榻微微凹陷,随后身旁那人便背对着他睡去。
他总感觉心情复杂,她把他当作了家人,可如今朝夕相处了这么些时日,她有没有对他一点点别的情愫?
他侧身盯住她背对的身影,那人虽紧紧裹着层被子,却依稀可见其中曼妙,小小的肩头露在外面,罩着层雪白的寝衣在黑夜中格外勾眼。
忽然有一个疑惑涌上他的心头。
这世间大多夫妇婚前都没怎么见过面,难道别的夫妻也是如此相处?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是不是该和她更亲密些?
他想着想着,被下一只手便不自觉地向黑夜中摸索去,攀上那瘦小的肩膀。
卫明姝本在杂乱纠缠的思绪中有些困倦,忽地只感觉颈边痒痒的,却不似发丝划过般,那指尖不经意的触碰颤栗酥麻,温热隔着薄薄的锦丝如同肌肤相贴。
她脑中仅剩的那些东西轰然炸开,只能听到笼罩的帐幔中身后有些沉重的呼吸声,她不敢转头,手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