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文没让洛星怀送自己Jing致的新衣裳和玉饰,而是去了书斋,要了几本专门摘录的簿子,买了新墨。
洛星怀:“只要这些?”
林殊文道:“这些足够了,今日……谢谢你陪我过这个生辰。”
虽然和洛星怀走不到最后,林殊文还是很感激对方特意赶来看自己。
洛星怀哑声,记起过去种种,道:“我们就这样分别了吗?当真不和我离开吗?”
林殊文摇头:“星怀,回去吧。”
前世他没与对方好好道别,听到洛星怀新婚的消息便黯然离去,这次过了生辰,话也敞开说明白了,没什么遗憾的。
送走洛星怀,林殊文去租马车的路上看到酒馆,想着回去能吃到叫花鸡,不知严爷喝不喝酒,还没想明白,人已经走进酒馆,跟掌柜打了一壶屠苏酒。
傍晚而至,在院里凿了一日井活的师傅们已经离开,井已有雏形。
林殊文匆匆赶回旧屋,提着酒穿过院子,灶屋前的身影令他驻足在门外,目光定定的。
“严爷,我回来了。”
落霞笼罩的大半个村子,院里显得红彤彤的,家家户户有炊烟升起,都在忙着做饭。
严融之望着站在门口不动的少年:“回来了,”目光一转,“怎么还买了酒。”
少年内敛文静,不像会喝酒的样子。
林殊文迟疑道:“给严爷买的,不知道您喝不喝酒。”
饮酒吃rou,也算人生一件酣畅尽兴的事。
他把酒壶放桌上,还有一撂簿册,先跑去院子打水洗手,弄干净了就绕到严融之身边,问:“有需要我帮忙做的活儿么?”
严融之临时堆了个石窑,叫花鸡刚放进去不久。
六月暑气光吃rou容易荤腻,他挑了个前些日子从菜地收的大萝卜,黄瓜,还有跟村民买的云耳,分给林殊文一点不需要力气,又不让他闲下来发呆乱想的闲活儿。
“把云耳放水里泡至少二刻钟,萝卜和黄瓜洗干净,萝卜要去皮。”
萝卜比林殊文的手臂还要粗,八宝村土质不错,春夏不缺雨水,只要把菜苗种下,不用日日专门打理,田地都能长出品相不错的青菜。
洗菜和去皮都属于细致活,但比林殊文雕木头简单许多。
他很快把萝卜跟黄瓜洗好,用先用罐子把云耳泡一泡,再把萝卜和黄瓜上的水沥干净,拿进屋里。
虽值傍晚,可暑气仍未散净,院子那一片空地都冒着热气。
林殊文舀了一勺子水,将水往院子的空地泼洒,好让周围凉快些。
这个时候动一下身子就会出汗,莫说在石灶旁边备菜的男人。
林殊文将门敞至最大,寝屋的窗户也开到最大。四周都种有驱蚊草,少了蚊虫干扰,让晚风慢慢灌进屋内流通就凉快多了。
林殊文坐在凳上看着严融之把萝卜切成块,说一会儿拿去跟带来的几块骨头熬汤。又把黄瓜切成条形,入碗加些盐搅拌,用锅里烧热的水冲洗,置于碗中,加少许糖。
少年双眼蓦然睁大:“糖?”
糖价钱不便宜,寻常百姓的家里很少买得上糖。
严融之看着他:“今日过生辰,敞开了吃。”
林殊文咽下想说话,轻轻点头。
严融之将蒜拍成茸,又把一节不及小指长的干辣椒切城几段,下锅下油翻炒,同时把茸洒在黄瓜条上。
他的余光不曾离开过旁边坐在凳子上的少年,眉眼一扬,把汁浇在黄瓜条上,正好一碗,份量适度,用木盘托起送到林殊文手里。
“吃一点,开胃。”
严融之担心林殊文在外面吃多了,等会儿吃着不舒服。
林殊文默默接过托盘:“我留了肚子,不会吃不下。”
倒是他和洛星怀显得生份了不少,出去下馆子没什么兴致吃饭。
严融之微微一笑:“慢点吃,再给你做碗长寿面。”
林殊文不由感慨:“严爷,你怎么什么都会……”
严融之过去在外走商,历经过不少次恶劣的环境,自然不能光等人伺候,久而久之就渐渐都会了。
他挑了一两件事说给林殊文,少年听得仔细,还把身子的方向调转了,右耳对着人。
“我带着商队常年在外,经过自己的地,就会停留一段日子,经手那边的账本,览阅风土人情,若有兴致,就找当地的师傅学两手。”
严融之极少和林殊文谈及关于自己的事,不是不想说,而是等不到一个适合的时机,至少要对彼此目前这段关系而言,不能太过逾越。
眼下正有机会,就挑几件和林殊文说清楚,这些事,严融之还是挺想让对方知道的。
林殊文听得认真,眸底的向往一闪而过,垂着脸道:“我从小莫说走出丰阳县,连家门都极少出去,不似严爷这般有见识。”
书念的再多,都没有亲自走出去看过记忆深刻。林殊文随着严融之的言语,仿佛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