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承文看球的时候本来就不喜欢别人在他耳边哔哔,如今容思还得寸进尺直接在旁边自己掌嘴了嘴里还一声声的奴才该死,主人息怒。
电视里的球赛又恰好错失了进球机会,段承文心情极度恶劣,直接一脚踹在容思胸口了。“闭嘴。”又回头对着旁边两个目瞪口呆的小奴才吼了一声,”你们两个滚出去,把炸鸡吃了。一块不许剩“
白跃礼和蒋子年果真年纪还小,也没经过什么风浪,平日里主人都舍不得重罚这两个小家伙,于是被这一幕真的吓得连气都喘不顺畅了。见主人真的动怒都连滚带爬的抱着炸鸡桶出门了。
容思被踹的眼前一黑,心脏顿顿的疼,半天才缓过神。刚刚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晕过去,好在他还有最后一丝清明,怎么也不敢晕在主人面前。他知道主人是嫌他烦了,但直接把炸鸡可乐当一顿饭真的不行啊。可球赛进行中他不敢再说话惹主人发怒,只想着快点到中场休息再去厨房端碗粥来。
容思的脸上还糊着熬得浓稠的双米粥,米粥顺着发线流到眼睛里,脖子里,狼狈至极。
可他如今根本顾不得自己,只想着一会儿该怎么规劝主人。屋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一坐一跪,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尴尬而诡异的氛围。
好不容易盼到中场休息,段承文才Yin着脸扫了跪在地上一身狼狈的容思一眼。地上刚刚被他掀翻的骨瓷粥碗已经碎成了一块一块,粥洒了一滩。
看着似乎有点可怜。
段承文有时候觉得自己大概是天底下脾气最好的主子了,容思从小到大几乎每天在他耳边哔哔哔哔烦他,从头管到脚,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该穿什么不该穿什么,全都得听他容大人的,管了他快30年。自己虽然是主子,结果还得看一个奴才的脸色活着。
这么烦人的奴才,他竟然还大发慈悲的放在身边这么多年。罚他还给他留足了面子,绝对不当着小辈奴才们。段承文觉得这奴才大概就是看他太好欺负了,都快骑到他头上来了。(段爹一定对自己的脾气和处境有什么误解)
罢了,自己既然是个好脾气的主子,而这奴才从小就冥顽不灵,也不是第一次了。那就给他个台阶下,让他滚出去别碍眼就得了。
这么想着,段承文面无表情的开口,“知道错了吗?”
容思听主人问话,忙叩头回话,”奴才知错了,奴才惹主人厌烦,罪该万死。”他努力抬起头想摆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可是又想着自己现在这狼狈的模样,怕就算是笑了也玷污了主人的眼睛,于是他又慌忙的低下头,“主人,奴才惹您厌烦该重罚,奴才一会儿去内侍局领罚,求您让奴才给您奉碗热粥好吗?炸鸡和冰可乐对胃刺激太大了,奴才担心您一会儿胃疼。”
容思的声音已经卑微的不成样子,段承文却火直冒,这奴才真是不想活了,给他个台阶也不知道
下,上赶着找死!怕是活腻歪了。
段承文又对着容思胸口踹了一脚,正中心口,容思痛苦的呜咽声被生生咽进了喉咙。
“既然不会说话,就含着这些学学一个奴才该怎么说话。”段承文指了指地下的骨瓷碎片,“不想含就现在给我滚。”
这是最后一次台阶了,再不滚就别怪我发火了。段承文哼了一声,吸了一大口可乐。
容思咽了咽口水,他也怕疼,谁不怕疼呢?已经好几年没被主人罚过含玻璃碴子之类的了,但以前留下来的恐怖的记忆依旧让他害怕。他怕。他真的怕,每说一句话柔嫩的口腔内的软rou都会一道道划开皮肤,一嘴一嘴的血。他不敢流出血水脏了主人的眼,只得小心翼翼的吞下血水和口水的混合物,有时候不小心会咽下细小的玻璃渣子,连喉咙食道都会被划伤。
因为这满嘴的伤,后面几天就连吃饭都是酷刑。家奴规定不能剩饭,每顿饭几乎都是用意志力强迫自己吃完的。
谁都怕疼,可是他不能不劝啊,明知道再说一句就更惹主人厌烦,明知道再说一句就会饱受皮rou之苦。但是主人的身子,比什么都重要。一个奴才就算豁出去命了,也要以主人的身体为第一要务,这就是当私奴的使命。
容思顿了顿,双手背后,低下头含进了几块骨瓷碎片,他眼瞧着主人的脸色更难看了,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声音里依旧带着讨好惴惴不安的开口了,“主人,奴才学不会说话,活该受罚。主人不想见奴才,奴才一会儿就跪在外头不惹您眼烦。”他还想挤出一个卑微的笑容,可嘴里太疼了,让他的笑容有些奇怪,刚刚那几句话已经让口腔里千疮百孔了。
“主人,奴才让白跃礼给您奉碗黑米粥行吗?这个季度的黑米正是好时候,熬粥特别香,再加点冰糖喝起来即浓稠又香甜可口。”容思的口腔被划出了一道道深深浅浅的血痕,血水混合着唾ye让他口腔里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道,他一边说话一边小心翼翼的吞下血水怕污了主人的眼,可嘴角还是漏出了几滴血水。
段承文真的觉得自己受够了,火气一上来手就自然而然的想往容思脸上扇。可容思却第一次躲了他的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