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驾驶的两人冷静了许久,林栀挣扎着想要起身,看着身上男人有些松动的领带和只不过有些褶皱却整齐的西装套装,再看看自己身上,工作服被拉到两边,内衣的肩带也挂到了小臂处,牛仔裤在脚下静静得躺着,贴身的物件堪堪挂在一边小腿上。胸口到后腰处一片红肿痕迹,有些地方还有牙印,不用想大概也知道,在她目光之外的地方痕迹也只多不少。头疼,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林栀觉得尴尬和无语,心里还有些因为衣着反差而引起的悸动。
赵屿谦支起双臂将林栀环在身下,拿过置物盒里的纸巾,无比自然地开始为身下的女人清理。手指擦过那些痕迹的时候,林栀的身体轻微战栗,他清楚的感觉到他某处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但看着林栀略显疲惫的面容,赵屿谦飞速清理并把她的衣服穿好,迅雷之势翻身回驾驶室看着挡风玻璃外平静的海面。
林栀慢慢地撑起身子,调直座椅,扒拉了几下头发就想要下车离去。一拉开车门,外面清新的空气灌入车厢,冲淡不少空气中弥漫着的疯狂,林栀踏出车门,突然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一只手还扒在把手上。
赵屿谦从另一侧开门下来,绕到林栀身边,双臂从她腋下穿过,一把搂住她的腰身,将她抱到了车前盖上,脚突然被前胎绊了一下,赵屿谦连忙把双手撑在林栀身后的前盖上以稳住身形,却不想一抬眼撞入了女人如水的眼眸。
他想说:“我送你回去。”觉得太过于匆忙。
他想说:“你还好吗?”又觉得太过刻意。
他想说:“别走。”更觉得太过卑微。
最终只听见他说:“马上日出了,看看吧。”
林栀心跳漏了一拍,这是什么青春言情小说的桥段,在海边,爱人亲密过后相互依偎观赏日出,这好像是自己曾经埋藏在心里的某段期许,可无数次都只能望向赵屿谦的背影,心里希望他回头看一眼都从未如愿。在这样风景优美海风习习的地方也不止在这个地方,她听过太多冷言冷语,她甚至知道怎么独自从各处走回他们所谓的“家”,要多久多远,走到哪里可以搭车但是她没搭,因为身上什么都没有。
现在她听到那人对她说:“一起看日出。”
鼻头发酸,有些想哭的冲动,要是早点这样,早点这样或许他们就可以一起捱过那不可挽回的难关,或许真的可以携手在海边漫步耳鬓厮磨,互相倾诉心底的爱意,或许现在就可以…
深吸一口气,林栀侧脸低下头狠狠地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掩住那些涌上心头的情绪,假装没有看出赵屿谦眼底暗涌的希冀,推开他滑下车前盖。
“我先回去了。”林栀在微微发亮的天色中说:“要办手续的话,随时联系我。”
赵屿谦的世界瞬间安静了,好像谁忽然吹灭了蜡烛,光明和喧嚣一同湮灭,归于黑暗和无声。望着林栀离开的背影,他感到一股无力感开始蔓延,仿佛心底某处被刺中,酸涩疼痛让他无力挣扎鲜血漫涌,转眼间拔掉徒留不断溢血的小坑,麻木空洞无所适从,却也没有力气捂住它,只能等它自行痊愈。
可眼前有光亮起暖意传来,赵屿谦双眼失焦地望着初升的太阳,太亮了,竟让他想哭。
回到便利店的时候宋武已经离开了,和接班的同事交接好,林栀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就回了柳家,难掩疲惫的面色。
到家时柳月也在,不出意外的对她脖子上的红痕翻了个白眼,留下一句:“你要离就干脆离。”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林栀无奈地抚额,对着柳月的背影好像也是对着自己喃喃自语:“你知道的,对于他,我永远没法拒绝。”说罢,林栀蹲下身,双臂缓慢的环住双膝,痛苦地埋下头,几句闷闷的呜咽传来。
第二天的午班,另一位不速之客到访了。
”林栀,你比我想象的还更不知廉耻。”曹依晴抱着双臂无比高傲的睨着林栀,理了理身上手工刺绣蕾丝裙的褶皱,皱着眉仿佛屈尊降贵般踏入了便利店。
冷若冰霜的名媛小姐缓步走到正在冰柜理货的林栀面前,一把推翻了装饮料的小车,哗啦一声滚了一地,在无人的便利店里格外刺耳。
林栀默默叹了口气,撑着腿站了起来,对着冷傲优雅的名媛小姐说:“曹小姐,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限量款名牌鞋的金属鞋尖踢开了散落的瓶瓶罐罐,曹依晴拢了拢头发,“你以为你还能得意多久?”,凑近林栀平静的面容,曹依晴希望能在那副始终淡然的脸上找到裂痕。
“一周了。”林栀凝视着曹依晴那狠毒的双眼。
“一周什么?”
“我已经和屿谦说要离婚一周了。”林栀好整以暇地把散落颊边的发丝挽到耳后,淡淡道:“曹小姐不如去屿谦那使使劲,说不定更快。”林栀无所畏惧地望回去,“还是说,柿子挑软的捏,曹小姐只敢来找我麻烦吧?”
“林栀,你果真好不要脸!”曹依晴双眼似有火焰再燃烧,整张美丽的面庞都微微扭曲。
“我不要脸?”林栀挑眉,好像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