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能有什么意思。”红胭道,“那珠子是别人给的,也是殿下您亲手送给圣上的,更何况……”
她瘪着嘴,面色委屈:“我们可没告诉您那是鲛珠。听说圣上得到一颗能长生不老的鲛珠的时候,我们也很是惊讶呢。”
荆纭注视着她,惊讶的发现她竟然是认真的。
他心头火起:“你们从一开始就在耍我?”
红胭摇头:“奴家怎么敢戏耍殿下,奴家句句真心,还请殿下明辨——”
“明辨?”荆纭一把掐住红胭脖颈,面目狰狞,“你们将鲛珠作为赔礼送给我,暗示我那是鲛珠,现在来假惺惺的说你们也没料到,还一片真心?”
他手下用力,眼底是浓重的杀意:“将多宝楼的鲛珠收回。否则的话,你要是想死,我现在就成全你。”
红胭被提着脖颈,软软地依着荆纭的力量站在地上,闻言缓缓掀起眼帘,哧哧笑了起来。
“殿下,您也不是小孩子了,这种威胁,谁会信啊。”红胭伸手搭在荆纭的手腕,轻轻一按,就从他手下挣脱出来。
“好了,殿下也出过气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明日早点去多宝楼,否则要抢不到好地方了。”
荆纭双手颤抖,眼底布满血丝,整个人反应似乎慢了半拍:“明天?”
红胭点点头:“因为殿下今日来访,奴家决定把时间提前啦。”
“你!”
现在哪还顾得上怜香惜玉,荆纭看着红胭那张浅笑着的脸,一股气就往脑袋上冲,他想也不想的甩出随身的匕首朝着红胭脸上扎了过去,却在靠近的瞬间被轻轻一扫踹倒在地。
红胭垂着眼帘,瞳孔抵在下眼睑上,露出上方眼白,如荆纭所愿的,嘴角平缓:“还请殿下不要再闹了。现在时间也晚了,殿下快回去吧。”
……
第二天一早,多宝楼提前开门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甚至给皇帝都打了个措手不及,早朝匆匆结束。
他不是想要多宝楼内的那颗鲛珠,而是更想知道,自己手里这颗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自然最好,若是假,为何他确实感觉自己越来越有力?
他既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迫切,又想让所有人意识到而惧怕他,当看到多宝楼内上下坐满了人的时候,汹涌而浓厚的杀意瞬间淹没了他。
贤好低垂着头不敢出声,心里直哀叹最近这么多事,自己怕不是命不久矣。
幸好有仆役毫不知情的请皇帝去上座,才让他没有爆发出来。
但贤好知道,只要一个契机,届时整个京城,乃至大荆,都将不得安宁!
一件件作为陪衬的拍品被摆上展台,却因为最后压轴的价值而均被低价拍走,当念到鲛珠二字的时候,整个多宝楼都安静了下来。
展台四周的灯笼烛火被全部熄灭,只有四周厢房和大堂传过来的微弱光亮微微照亮展台。
在数双眼睛的注视之中,盒子被打开,宝珠散发着幽光,犹如在黑暗中突然绽放的荧光花朵。
四周传来一阵低呼。
然而此时却见站在鲛珠旁边的女子招了招手,竟又有五六个盒子被呈了上来。
这些盒子被同时打开,整个展台瞬间被荧光充满!
“怎么回事?”
“不是说独一无二吗?”
“为什么有这么多?”
“哪个是真的?”
站在一片荧光之中的女子抬起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笑容:“如诸位所见,这些‘鲛珠’之中,哪一个都不是真的。”
“什么?”
“耍我们呢?”
“为什么会这样?”
“那本书册明明说——”
女子提高音量,笑道:“我们联系了书写鲛珠书册的人,得到的消息是:鲛珠是他在见过一颗夜明珠后,与传说中的鲛人结合而杜撰的产物,能让诸位这么相信是他所没有想到的,所以才举办这一场拍卖,来公布真相,作为他的道歉。”
“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鲛珠。”
此话一出,整个多宝楼瞬间喧闹起来。
甚至还有人气上头朝台上扔东西,被守在周围的仆役伸手挡下。
女子脸上的笑容不变:“请诸位稍安勿躁,作为赔偿,诸位今晚所交入门费会原封不动退回,还会附上多宝楼的赔礼。”
二楼,皇帝坐在厢房窗前,眼底倒映着楼下的幽幽荧光,而在他的手上,有一团同样的光芒。
“贤好。”他看起来相当的平静:“你来说说,它们有什么区别。”
一滴冷汗从贤好鬓角滑落进衣领,他衣摆下的双腿忍不住的颤抖,终于在皇帝转过头的刹那,噗通跪在了地上。
他双手撑在两侧,额头紧紧贴在地上:“陛、陛下,赎奴才眼拙,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皇帝站起身,面如寒霜,“连朕都能看出来!”
皇帝的胸脯激烈的起伏着,握住“鲛珠”的手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