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一惊,忙去扶着女子。
只见这女子白肤莹润,手指宛如削葱却更柔软,轻轻握着,如捧水一般轻盈细腻,康氏对上她明亮眼眸,心底徒生嫉妒。
这般美貌的女子她却不曾见过,说不定是谁家小妾侥幸被主母带了过来沾光的。
这女子见到康氏,当即一惊,连忙收回手不敢叫她扶着,行礼道:“妾身见过云王妃,王妃金安。”
康氏动作一顿,突地觉着这女子顺眼起来了。
左右无人,她笑着上前一步拉住女子的手,在滑嫩的手背拍了拍:“你是谁家娘子?说话倒是好听。”
女子有些羞愧的垂下头:“妾身夫家不显,怕说了,叫王妃笑话。”
怕她再叫自己王妃让别人听到传出去,康氏道:“叫我康姐姐吧,现在时候晚了,还是快些过去的好。”
女子抬起头,笑容比之阳光还要明媚灿烂:“都听康姐姐的。”
康氏诡异的理解到了为什么男人都喜欢小鸟依人的女子了。
却不知道,这女子双手挽着她的手臂,轻靠在她肩上事,像是想到什么趣事一般勾着唇角,就连眼尾都带着几分笑意。
有康氏在,自然没什么人询问着女子的身份,她后者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康氏身边,恭恭敬敬的听着她们闲聊,偶尔康氏瞥过来,会浅笑着为她斟茶或是递上糕点。
云王想娶卫姲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卫姲喜欢上宏王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就连皇帝都不好下场指婚,只能在书房隐晦的提醒卫丞相,叫他管管女儿。
现在康氏带了这么个美娇娘来,别人都猜,也许是云王新纳的小妾,说不定还是康氏选出来的。
卫姲若是真嫁给了云王,对她康氏可算不得个好消息。
以至于其他夫人小姐当这女子是康氏带来的,而康氏则以为女子也是收了请柬来的。
加之女子说话讨巧招人喜欢,没一会便让她也带了话题,比较起收到的礼物来。
只是这比较不仅不叫人生气,还让在场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每有一位夫人小姐说完,她都要变着花样的夸赞一番,将人夸的笑的花枝乱颤。
轮到宏王妃,她想也不想的将那份祝寿书说了出来。
这祝寿书本是红胭交给她让宏王送皇帝做寿礼用,不过她与荆纮合计后,决定自己重新弄一份,这本祝寿书则被宏王妃自己收下。
她看着这祝寿书里的字句,时常幻想自己若是当上皇后,定然要叫人重新写一份给自己,这才威风,叫人艳羡,可惜里面现在的字词不符合她现在的身份,还不能同人显摆。
祝寿书三字一出口,她就脸色一白,连忙转口:“不过这是我从商铺买回来的一本小册子,写的多是教人祝寿的话,还挺有用处的。”
只是这番解释对比她先前的得意神情,难免空洞许多。
只是女子仿若不觉,直夸她有好学之心,也定然孝敬长辈,才会专心学习祝寿之词,将脸色苍白的宏王妃夸的又自信起来。
倒是坐在女子身边的康氏,这位云王侧妃眼珠一转,心思活泛起来。
如果宏王倒台,作为现在唯一一位王爷的荆纭,成为太子的可能不就更大了吗?
想到这,她就有些坐不住了,可以她的身份,实在不适合提前离场,只好将此记在心里,同她们聊了起来。
好不容易天色渐暗,工部尚书夫人说了散场的场面话,康氏便马不停蹄的上了自家马车往回赶,想着现在荆纭应该也已经从户部回来了。
卫姲对步夫人福礼道别,由丫鬟搀扶着跟随自家母亲上了马车。
卫夫人瞥她一眼,头疼的倚在了靠背上。
“你年前还说喜欢步却青,怎么一眨眼就喜欢上宏王了?”
卫姲乖乖巧巧的坐着,一边给母亲捏腿,一边柔顺道:“母亲说的对,步家少年确非良配,孩儿看宏王妃气色好,偶尔也与孩儿书信往来,是个顶好的人。如此看来,宏王定然是母亲口中值得托付终身的人选。”
卫夫人被她说的一噎。
另一边,步夫人也对坐在自己身边的大丫鬟道:“这卫小姐看着文静,说话也有礼,比兰儿好多了。可惜咱们青儿是单相思,否则豁出这张老脸,我也得上门求亲去。”
工部尚书夫人笑着目送她们一一离去。
这处梅园倒不是她家的,而是——
“辛苦你了。”女子坐在梅树下,此时梅花正是开盛的时候,风稍一吹,就有花瓣飘洒着落下。
工部尚书夫人浅笑着,手侧置于腰旁,眼帘微垂,姿态优雅的福了一礼:“还要多谢公子才是。”
起身的瞬间,坐在树下的女子已经变为了一身浅紫衣衫的俊俏小生。
俊俏小生捏起衣摆上的花瓣,随手扬起,花瓣飘飘洒洒落进溪流中,浅紫色衣摆拂过溪边景石,轻轻飘向尚书夫人。
千面微微俯身,近到能看清尚书夫人颤抖的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