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若眠想过一死了之,可是他还不能死,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他要为母亲洗刷冤屈,为妹妹讨回公道,他还要等,等着大哥拖人问过的消息,做到他对大哥承诺过的事情,让他们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他知道大哥到了秦国后,深受嬴政的赏识。况且嬴政从十三岁即位以来,继承了秦国先王的遗志,励Jing图治,崇尚法学,重用法家的人。大哥在韩国不受韩王安的认可,来到秦国以后他一直为嬴政分忧。大哥每次回来都夸嬴政好,所以这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内幕,否则,两人关系如此之好,嬴政又怎么会加害大哥,倘若嬴政真的痛下杀手,那么他就要为大哥报仇!
后来,韩若眠在公子府养Jing蓄锐,用院子里的枯木雕刻成母亲的样子,守护着丫头的小小坟冢,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半截枯木和小小的土包成为他的归宿,是他灵魂的寄托。再后来,兮月公主的出现让他得到了救赎,他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殊不知,韩王安又掀起风波,再一次夺走对他重要之人。
兮月公主被带走后,韩若眠在雕塑和妹妹的坟冢旁枯坐了一夜,最终决定回信给大哥拜托的人,自己半月之后会与他汇合,安排打点一切以后,他借着张丞相的名义,于黯淡无光的夜里,偷偷去看了兮月公主。
小nai团蜷缩在奢华的锦被里,可脸上全是做噩梦一样痛苦的神色,严厉的管教嬷嬷们,战战兢兢奴仆们,不怀好意的哥哥姐姐们,都让她感到害怕。
韩若眠从小在宫里长大,他明白兮月公主经历的,正是每个在这宫里长大的人都要经历的,他心疼的要落下泪来,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幸张丞相保证过会好好照顾兮月公主,他也能安下心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天快要亮时,韩若眠才依依不舍离去。
晨光熹微,新的一天开始了,兮月公主在管教嬷嬷的催促声中惊醒,被迫穿着厚重的华服学习礼仪,宫里的孩子从会走路就要学礼仪,而兮月公主这样大才学礼仪的贵族着实少见,再加上册封大典的日子迫在眉睫,所以嬷嬷们越发严厉。不过兮月公主天资聪颖,学习下来也没有多大难度,嬷嬷们便温和了许多。
每日丞相府都会派管事来询问情况,兮月公主看着相府的管事总是问:“若眠哥哥什么时候来接我呀?我想回家了。”
管事紧张的直擦汗,嘴里念叨着:“快了,快了。”
兮月公主甜甜一笑:“那应该是快了”
可是一月过去,兮月公主学会了大部分礼仪,也跟上了其他公子公主的学习进度,可就是等不到韩若眠来接她的消息。
这天她照例站在门口等丞相府的管事来询问情况,等来的却是身穿玄黑铠甲,一脸杀气的姬无夜。兮月公主打心里害怕这人,不由得后退几步。
姬无夜:“这便是兮月公主吗?与王后娘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今日我来是想告诉公主,还有三天就是册封大典,大王有令,这三天公主就不用去书孰了,只需要准备好大典要说的话即可。说完,姬无夜的仆从便递上了大典要说的话稿。兮月公主瑟缩着接下话稿,不知如何是好。
姬无夜:“公主认得字么?”
兮月公主点点头。
姬无夜:“那就好,这些话需要公主一字不漏的在册封大典上说出来,倘若说得不好,或者说漏了,您便会死,明白吗?”
兮月公主显然没有死亡的概念,姬无夜便命人取来弓箭,只听“嗖”的一声,树上的小鸟被射了个对穿。
姬无夜拿起串着鸟的箭对兮月公主说:“我尊敬的公主殿下,这便是死亡,是鲜血淋漓的,是残忍的,您现在明白了吗?”
兮月公主恐惧得摇摇头,姬无夜叹了口气,就着这支箭搭在弓上,抵住了兮月公主的额头,箭尖的血带着尚存的一丝温度,吓得兮月公主跌坐在地上。
姬无夜蹲下凑近兮月公主并温柔的擦拭掉她额头的血迹说:“公主放心,只要您按着教给您的话说了,您是不会有危险的,明白吗?”
兮月公主木讷的点点头,这接二连三的恐吓和威胁,让兮月公主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张丞相派去的管事在宫门口被拦了下来,只得回丞相府复命,张丞相知道一定是姬无夜派人阻拦,当即准备车马去王宫,张良听说兮月公主有危险,也跟着一起进了宫。
兮月公主谁也不见,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企图对抗一点点恐惧,可是姬无夜的脸,被射死的鸟以及箭尖的血让她十分恐惧。
第6章 情深时浅
张丞相和张良赶到的时候,兮月公主缩在被子里谁也不见,张丞相急得原地踱步,张良冷静道:“父亲,恕儿子逾越,我与公主相熟,不如让我去劝一劝她。”
张丞相点头:“唉,你去试试吧,倘若公主还是不见,我再想他法。”
张良一推开门兮月公主就捂在被子里尖叫,活像市井里的泼皮小儿,叫得让人头皮发麻,怪不得无人敢靠近。张良忍着魔音穿耳,单膝跪在床边隔着被子轻抚兮月公主,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