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宗不太明白他娘为什么揽下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问题得到解决,很放心的点了点头。
他完全没有想到,不久之后,京城里突然刮起一股旋风。
不少高门大户争相以求娶到奉恩侯江老夫人娘家的女子为妻为荣!
出生乡野的女孩子个性淳朴勤劳持家有道,却又识文断字知书达理,还一个个得江老夫人亲自调教,无论品行样貌还是才识修养,无不是个顶个的出色。
只是谁家想要娶到这样的女子回家,却并非易事。
人家不要求门第显赫,也不求家财万贯。
人家是实打实的为家中女子的幸福着想。
对男方的要求不仅品行端正,还得积极进取的后生,一大帮想要巴结上奉恩侯府的纨绔公子,齐刷刷被淘汰下来。
被挑拣上的小伙子无论官职大小,最后都是朝廷的中流砥柱。
多少年之后,内宅妇人们口中,都还流传着奉恩侯老夫人的故事,称赞她有一双识人的慧眼,会挑女婿!
……
中秋节这日,皇宫大内也并没有因为节气而多上几分不同。
皇帝只出来在家宴上露了个脸,又一门心思钻进他求长生的丹房。
原本各怀心思,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嫔妃们只得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唯最受宠的修媛娘娘波澜不惊,吃到最后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才施施然的扶了青栀的手慢悠悠的消着食往旒秀宫而去。
对或明或暗眼,甩过来刀子一般的窥探目光全然不放到心上。
“娘娘,我看着陛下的Jing神越发不好了。”
回到自己的宫里,青栀便实在忍不住的开口,望向自家娘娘满目担忧。
如今皇帝看着越发老迈,而自家娘娘虽然有一时荣宠,却无子嗣傍身,这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好事。
“娘娘,您怎么突然就信任了那个江氏呢?”
这个问题压在青栀的心头已经好几日了,实在没想到自家娘娘谨慎的斟酌了这么久,最终却为那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妇人去恳求皇上恩典。
“什么叫那个江氏?”原本态度散漫的修媛娘娘突然直视着青栀,神情严肃。
“那是本宫的娘家嫂嫂,是奉恩侯府的老夫人!”
“是,是奴婢说错话。”青栀忙低头认错。
“本宫如今还有什么办法?”修媛娘娘也并非真的对自己身边这个唯一信任的婢女发火,她只是提点了一下,又道,“你也知皇帝老迈,本宫不得不为自己寻找后路了。”
“可是,可是咱们对奉恩侯并不了解呀,其实娘娘之前考虑的人选不是李翰林吗?”
青栀仍旧不解。
“虽然我没有见过奉恩侯,但他们孤儿寡母才来京城是事实,短短的时日就能在京城崭露头角,这份能力并非人人都有的。”
“别的不说,就冲他能借绮园办展销会,也值得我去赌一把。”
“之前把希望寄托在李翰林的身上,不过是矮子里面挑将军,实在没有办法的办法。”
“哼,那个人终不过是文太师手里的一条走狗,能有什么作为!”
如今再提起李永谦,修媛娘娘满目都是不屑。
旁的不说,就他与太子连襟这一条,就足够令她放弃他了。
“他与文太师都是太子一脉的,将来咱们要到太子手底下讨生活,就算是闻太师手里的狗,不也挺好?”青栀的小脑袋想不明白。
“太子!”
想到偶尔几次她单独碰到太子的情形,修媛娘娘恨得差点一口银牙咬碎。
那些轻薄调戏的言语她连说都说不出口!
她如今将所有的赌注都下到江氏一家人的身上,最主要看中的就是李延宗与晟王有交集,李延平是大将军的徒弟!
这两个人即使不是站在太子的对立面,也是保持中立的朝堂清流。
她相信凭江氏的心智和手段,铁定会为她自家寻找一条稳妥的阳关道,这样的李家才是令她靠得住的选择。
当然这是属于她心底最隐秘的想法,连最信任的青栀也没吐露只字片语。
……
京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修媛娘娘的打算。
这个奉恩侯的意外承爵之人,让所有的人都费解。
即使是与江婉一家有过接触的,也对李延宗能获得爵位好奇,毕竟这家人上京的时间实在太短了。
但是所有的疑惑和不解,都不能阻挡大家对这个新晋侯爵的恭贺道喜。
至圣旨传开之后,前来道贺的拜帖、礼物便如雪花一样,以不可阻挡之势纷纷飘向升平坊的李家。
瞧着这个阵势,哪怕是眼盲心瞎的人也知道长寿坊李家本家的大势已去,往后真正李家的根基,就在升平坊了。
李永义在家里气得半死,可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延宗风头大盛的成了奉恩侯,而自己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