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背后盯着这件事动向的人,在仆从们来回的通报中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此时熙和坊的李永谦已经回过味来了,他的一张脸更是Yin沉得能拧出水来。
任他千算万算,最后这个李家的爵位都没能落到他的头上!
更令他无法接受的是,李永义那个傻子竟然会如此无用,令他所有的Jing心布局功亏一篑,最终被才进京没多久的江婉母子给截了胡!
此时李永谦才明白过来。
江婉那个女人的心计有多可怕!
去她的千里寻亲,去她的认祖归宗,当初听闻还以为她对自己余情未了呢。
原来全都是她的Yin谋诡计!
当他还沉浸在一家团聚的美梦中,谁知人家一早就布了局,紧接着步步为营,如今已将他逼进死角,进退两难了。
这么想来,恐怕在展销会上重逢之前,那女人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变换。
抢先以‘李文盛’这个莫须有的人名为幌子认祖归宗,便是彻底的断了自己的后路,令自己再无回头的余地。
只能以闻太师女婿的身份,居于人下苟活。
纵是这般也就罢了,但她不该对自己这般无情!
李永谦越想越气。
自回京之后,栽赃李永斐,瓦解李家嫡支,扶持李永义这个糊不上墙的烂泥做傀儡,他费尽了多少周折?
好不容易李家才被他经营到如今的局面,为的不过就是有朝一日能为自己所用,成为摆脱文太师桎梏的有效力量。
可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就发现自己替别人做了嫁衣!
这让他怎么接受得了?
虽然李延宗是自己的儿子,可如今他名誉上的父亲是‘李文盛’与他李永谦又有何关系?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给修媛娘娘灌了什么迷魂药,如今竟然连自己盼了很久却不得的爵位都抢了去。
这一招釜底抽薪令李永谦一时心神大乱。
整个人疯了一样,在书房里拼命打砸。
“娘~”琦哥儿小小年纪不明白家里发生了什么,对隔壁书房里传出来的动静吓得不轻,本能的找他娘。
“琦哥儿乖,别怕啊,娘在呢!”文秀忙将儿子紧紧的搂在怀里。
只是她低垂的眉眼处一片Yin暗。
……
已经领了皇帝圣旨的升平坊李家此时正一片欢欣。
“不谢不谢,老奴往后还要多仰仗奉恩侯呢!”
传旨的老太监摸了摸袖袋里的荷包,轻盈却厚实的手感令他的脸上笑成了一团,宛若一朵盛开的菊花。
这李家出手阔绰会做人,怪不得修媛娘娘会选他们家做自己的倚靠了。
李延宗客客气气的将传旨老太监送出门去后,回到屋里仍然像做梦一样。
“娘,从今日起,儿子就成了侯爷?”
李延宗到现在还晕晕乎乎的。
想想自己不久前还是一个在田间地头忙活着的农夫,洗干净脚上的泥巴上岸才多久?如今竟然成了大虞朝的‘奉恩侯’!
“那你高兴吗?”
看着一脸淳朴,仍然有些傻乎乎的李延宗,江婉忧心忡忡。
她此前的宫中之行,最大的期望也只敢想让李延宗成为李家族长,没料到修媛娘娘的处境比她料想的还难,做事比她还性急。
直接一顶奉恩侯的帽子就扣到了李延宗的头上。
“高兴,怎能不高兴呢?”李延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我只是有些担心自己不能胜任。”
江婉闻言倒是轻舒一口气。
这孩子憨厚归憨厚,到底不傻,京城的纸醉金迷也并没有迷惑他的眼。
“还不错,知道自己的斤两,还没有得意忘形!”江婉冲他赞赏的点了点头。
李延宗有些发懵,没想到这样也能得到娘的表扬。
好像自打来了京城,娘批评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这是不是说自己越来越聪明了呢?
“那哪能呢?李家如今就是一个烂摊子,我做了侯爷大家都会倚仗我过活,有一大家子人呢!”
“还有宫里的修媛娘娘。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替我求得爵位,但我也不能令她失望啊。”
李延宗皱着眉头,这么一盘算为难yīhuá的事似乎还真不少。
“倒也不必过份担心,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也得一件一件的干!”
江婉看着李延宗比自己想象的还更沉稳一些,反倒不舍得打击他了。
“既然你都想到李家的处境了,有没有具体的想法?下一步要怎么做?”
趁着此时气氛正好,江婉也正好适时的给他泼一盆凉水,让他对自己接下来的行事有一个章程。
说到底,李延宗此时还只是个一、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如此年轻就被封侯爵,接下来多的是人或真或假的恭维。
江婉担心他被人冲昏了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