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着红绳。
陶蓁已经长大了,来求姻缘不奇怪,元清极力压下心中异样的感觉,走过去问她:“蓁蓁来求姻缘吗?”
“嗯。”她耳根通红,补充道:“你别问了,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元清轻笑:“好。”
但下午打坐,他如何都静不下心来,不知不觉就走到姻缘树下,他准确地记着陶蓁姻缘牌的位置,一阵风吹来,木牌不住旋转。
而元清也看清了木牌上写的字,“愿月老保佑,陶蓁与许逢知心意相通,喜结连理。”
许逢知,陌生的名字。
元清没有继续打坐,而是回了房。本来站在柜子前偷吃的小沙弥被师兄回来的脚步声一惊,手里的绿豆糕就落了地。
纸包里的糕点骨碌碌地在地上打转,停下来就散了架,见此他连忙道歉:“对不起师兄,我不敢了。”
元清面沉似水,双手把佛珠攥得死紧,寒声道:“把金刚经抄十遍,明天拿给我。”
十遍?他抄得手断了,也抄不完,他跑过来抱着元清的大腿,求饶说:“师兄,我错了,绿豆糕我赔给你,少抄几遍行不行?”
元清把他撕下来,“再多说一个字,多抄五遍。”
“可……”那个绿豆糕又不好吃,又甜又干,噎得他嗓子疼。
但这话被元清瞪了回去,他再不敢说,缩着脖子回房抄写,一路上心里发毛,惯常好脾气的元清师兄,怎么会发那么大的火?
绿豆糕沾了灰,又碎得很彻底,任谁看都要扔掉,可元清却一点点捡起来喂到嘴里。
这是蓁蓁上月送来的,他还没舍得吃完。
晚上,元清被那只吊死鬼吵得睡不着觉他耷拉着舌头,辛灾乐祸地说:“小秃驴,你的小相好心里有别人了。”
往常这些声音,元清总会置之不理,睡不着时他就念经,那些鬼受不了他喋喋不休,便不来吵他。
今晚他再也忍不住,“闭嘴,蓁蓁是我的朋友。”
“嘿嘿,朋友。”吊死鬼一转就来到了他面前,“即是朋友,你为什么睡觉叫她的名字?”
这些元清自己不知道,突然被一只不正经的鬼点破,他脸上发烧。
“你的小相好要嫁给别人了,哎呀呀,她要和别人亲嘴睡觉生娃娃了。”
“她成了婚就不来看你了,你一个人多寂寞呀,所以你就让我上一次身吧,我替你尝尝女人的好处。”
元清懒得理他,他是佛门中人,一生陪伴青灯古佛,何来寂寞之说。
“蓁蓁有了心上人,这是好事情。”元清对吊死鬼说,面上随即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来。
过了几日,陶蓁又来了,只是这次不是一个人,她和一位文弱俊秀的少年肩并肩走在一起,有说有笑。
见了元清,她说:“逢知,这是我的好友元清。”
“这是许逢知,我的……邻居。”虽然隔了三条街。
元清心头蓦然一沉,问道:“许施主安好,是来求姻缘签吗?”
默默看了陶蓁一眼,许逢知笑容甜蜜,“是,听闻贵寺,姻缘签十分灵验。”
摇出竹签之后,元清亲自为他解,签文上曰:“可以拖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
若问贵人,月下之老,若问姻缘,天作之合。
是上上签。
元清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可他耳边又响起那天的话,“你的小相好要嫁给别人了,她以后不会来看你了,你一个人多寂寞呀。”
对着陶蓁清丽的双眸,他想到这样的眼睛以后便只看着许逢知,他心里发堵,如何也开不了口,只说了一句便告辞,“上上佳签,祝愿许施主心想事成。”
陶蓁来僧房找他,问道:“元清,你不开心吗?”
“没有。”他否认说。
夜里,吊死鬼又开始刺激元清,“你小相好的相好长得不错呀,听说还是富商家的公子,和你的小相好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哎呀呀,要我是姑娘,也喜欢那样的,你一个秃驴拿什么和他比呀?”
元清没有反驳,摸黑出了房门,他要去大殿一趟,吊死鬼到底对佛祖心存畏惧,骂骂咧咧地没敢跟上。
他为自己求了一支姻缘签,跪姿专注,态度虔诚。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下下签。
元清把竹签放到竹筒里,混合均匀,走时他被门槛绊了一跤,跪在殿外他忽然笑起来,笑自己遁入空门却动了凡心,得寸进尺,自取其辱。
……………
难觉寺后的竹林,幽静隐蔽,陶蓁和许逢知时常会来,他们已经定下婚约,陶蓁最近被拘在家里学规矩,但热恋的两个人恨不得长在一起,别的地方难免被发现,只有此处没人来。
元清偶尔会来这里挖笋,简单重复的劳作,会让他没有空闲想陶蓁。
可会让他看到。
他们依偎在一起亲吻,许逢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