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肩并肩到了食堂,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桌上满满当当摆着小炒,迟恭白请的。鹤连祠没客气,大爷似的翘了个二郎腿,边吃边问迟恭白有什么事。
嘴上这么问,心里已经猜到多半是感情问题。
话音落下的下一秒,迟恭白就开口道:“季哥他……”
季哥,迟恭白驻唱那家酒吧的老板,兼他的暧昧对象。
鹤连祠安静地听。
说来也奇怪,鹤连祠明明白白一个玩咖,真心谈过的对象寥寥,身边人遇上情感问题却喜欢找他倾诉。
尽管他自认没什么建设性意见可提,回复的语气也一如既往冷淡。可大概就是他这种旁观者、理中客的姿态让人不由自主地信任,觉得能看到一团乱麻的感情的另一面。
迟恭白洋洋洒洒讲完,鹤连祠已经下去半碗饭。
其实天真无邪的小少爷也没有什么大的烦恼,无非是“他好像对我太好了”“我喜欢他吗?当朋友的喜欢?当爱人的喜欢?”等等。
这种小苦恼从迟恭白和他那个老板暧昧起来之后鹤连祠隔三天都得听一遍,他耳朵起茧,也照样用老一套说词应付。
而只是想找个情感抒发口的迟恭白丝毫没觉得被敷衍,眼也不眨地听套话听的很认真。
鹤连祠都被他那样子逗笑了,最后和他说:“别烦我,再烦我就劝分了。”
迟恭白表面上懂事地点点头,心里则一点也不以为意,鹤连祠上次就是这么说的。
聊完自己的情感问题,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准备走的时候迟恭白一拍脑门想起一件事。
“鹤儿。”迟恭白说:“唐朝是不是给你发消息你又没回啊?他今天找我了。”
“找你干什么?”鹤连祠问。
“他问我你今天看起来高不高兴,还问我知不知道你昨天去干嘛了。”迟恭白回答。
说完,他上下看了鹤连祠好几眼:“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看你今天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啊。”
“没事。”鹤连祠道:“你怎么和他说的?”
“他问的时候我都还没看见你呢,就说不知道。后来你回我消息……你和小男孩那样我也不好意思说了。”迟恭白想起那张照片,露出牙酸的表情。
鹤连祠笑了笑,屈指懒洋洋地敲了敲桌面:“不用不好意思。”
见迟恭白不理解地望过来,他直白道:“你把照片转给他,照实说我看起来和平常一样就行。”
迟恭白想了两秒才缓慢道:“那早上我们的话题都已经结束了,我是等到他再问的时候发,还是直接发啊?”
“直接发。”鹤连祠说:“现在就可以。”
迟恭白眼神变得复杂起来,鹤连祠坦然地看着他,抬了抬下巴,他就拿出手机照着鹤连祠的意思发了。
“我不懂你们的把戏。”迟恭白叹息一声。
鹤连祠摸了摸他的脑袋。
这条消息的效果立竿见影。
迟恭白是中午发的,下午的时候唐朝就打过来两个电话。鹤连祠在上课,都没接,放学了才回过去一个。
铃响到三十秒的时候电话被接通。
“哥哥。”唐朝声音清醒地说:“刚刚在午睡,没有听到,不好意思。”
鹤连祠没有拆穿,只是温声说:“是我吵到小朝睡觉了。”
唐朝没有说话,通话安静了一会儿。
然后鹤连祠先开口,问:“下午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这一下唐朝回得很快:“没有事情,就是想哥哥了。”
他问:“哥哥没有生昨天的气吧?”
“当然没有。”鹤连祠说:“我不会生小朝的气。”
唐朝又问:“那你昨天一个人在酒店无不无聊?”
鹤连祠满眼冷淡,声线却柔和低沉:“确实有点无聊,还好小朝有发照片陪我。”
唐朝停顿两秒,笑着说:“这样吗?那太好了。”
唐朝给鹤连祠发了很多消息,鹤连祠一句都没有回。可他表现得好像没有脾气,仍在电话里温和地叫“小朝”。
而昨天在唐朝毫无所觉的时候,鹤连祠就在酒吧接受了另一个人的联系方式,无缝衔接地在他走后和另一个人滚了一夜床单。唐朝也装聋作哑,依然为昨天“忽然有事”道歉。
他们你来我往,共同上演这幕不能说真心话的戏剧。
唐朝问:“昨天错过了,哥哥给我补上好不好?”
鹤连祠问他怎么补。
“这周末,能和我出来玩吗?”
“我很想去。”鹤连祠说:“但是,小朝,我怕你又会有事。”
唐朝保证道:“哥哥是不相信我吗?这次绝对不会的。”
鹤连祠低低地笑了一下:“我相信小朝,所以我也想看一看小朝的诚意。”
唐朝在那头扬了扬眉毛:“你想怎么看?”
“小朝这么漂亮。”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