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次,你又给我用了什么灵丹妙药,才令我转死回生?”
“你又为何伤的这样重?”
虞扶苏问完小皇子,又说起帝王伤势。
帝王将眼淡淡撇开,“你不必知道。”
虞扶苏却倏尔责备道,“你疯得不要命了!竟去动那紫金丹。”
帝王眉眼幽邃,落在她面上半晌,才道,“若你出事,朕或许真会疯的不要命吧,朕自己都难预料。”
他一只手伸出被面,牢牢抓住虞扶苏。
“虞姬,永不许离开朕。”
虞扶苏吐一口长气,如今,她多了怀中这么个牵肠挂肚的,怎么还舍得离开?
她必得好好活着,亲眼见孩子们长大了,不再需要她了,那时她才能安心随自己心愿。
如今也只能这样过下去,不管她喜不喜欢,愿不愿。
“你那日生产时,先头十分顺利,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却变作难产,你觉得这是谁的手笔?”
帝王忽又提到生产那日的事情,抓着她的手更紧了些,眸中不知何时已冰寒一片,有似能将人凌迟的杀气汹汹涌动。
虞扶苏慢慢接道:“我怀疑的人实在太多,不知该从哪个说起。”
她忽而反握住帝王的手,“既然我安然无恙,就把那些怀疑尽数压在心底吧,别去查。”
他觑着她不说话,面上冷沉沉的。
虞扶苏抓紧帝王不松手,望进他眼中。
“陛下,答应我!”
“陛下,娘娘,太妃身边的福姑姑来了。”外面有通传声递进来。
帝王冷哼一声,对虞扶苏道:“朕没去找她,她自己倒先送上门。”
而福姑姑也未得允许,便擅自闯了进来。
她手抱一汤瓿,进殿来便道:“听说陛下受伤了,太妃嘱咐奴婢送汤药过来。”
帝王沉着脸未接话,却听福姑姑又道,“我们太妃和王爷一生最纯良不过,可惜却母子生离,落不得好下场,真是世道不公,苍天无眼!”
帝王压着怒气,“太妃呢?”
福姑姑冷笑,“奴婢来之时,太妃已自裁于宫中,奴婢只是奉太妃命来传一句话,来看一眼。”
她看向虞扶苏怀中的小皇子,“小皇子果真福大,太妃说,但愿今后小皇子也能一生安顺,永不离父母膝下。”
说着,她已不知从何处取出一粒药丸吞下,拦已是拦不及。
不多时,便有黑红粘ye从嘴角溢出,福姑姑站不稳,倒在地上,呕出一大滩血,渐渐没了声息。
虞扶苏阖眸良久,睁眼时见帝王还是一脸漠然,无动于衷,不由哀怒之气在心口激荡翻涌。
也顾不上捡他身上哪处,只是随着心意使力推搡了他一把,怨道,“都是你……都是你!”
帝王脸色骤白,咬唇抽了一口气,目光惨然然盯住她,含怒带怨。
虞扶苏忙将小太子放到床上,轻轻揭开被面和他身上遮掩的一重薄衣,双目猛然一刺。
他身上只有一处伤,且伤口不大,然贯穿前后,伤及肺腑。
不知是不是眼花,虞扶苏甚至隐隐看到了模糊血rou之下陈列在腹腔的内脏……
……
空寂无人只有寒鸦嘶叫的方府旧宅里。
两道身影碰到一起。
“她怎么能生下狗皇帝的儿子?你怎么不想办法把那孽种弄死?”
“怎么不找机会直接杀了那狗皇帝?你到底怎么办事的?”
男子似乎有些气急败坏,一连串的发问。
女子始终冷漠,眉心却微微蹙起。
“方君扬,你在命令我吗?你算个什么东西?”
她朝对面的方君扬伸出一只手臂,袖间隐隐有寒光闪动。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方君扬略压躁气,掩去眸中冷意,面上换上一副笑颜。
“一时情急,出言冒犯,姐姐息怒,没有姐姐当日救命之恩,君扬也不会有今日。”
“君扬只是想提醒姐姐,莫忘了这么多年我们所受的苦难和心中的恨意,所有的苦和恨,都是谁给我们的?”
“姐姐,狗皇帝和那小孽障该早日铲除,姐姐近水楼台,最易得手,姐姐可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万请姐姐助弟一臂之力。”
女子似乎冷哼一声,眨眼已不见踪迹。
而几条街之隔的丹桂街边,却是灯火煌煌,香风绕袖,人声喧沸。
女子身影几个纵跃,已到了阁楼第三层,信手推开一间房走了进去。
房中正是香艳旖旎之时,忽有人闯进,花楼姐儿大惊失色,还不及破口大骂,已有寒刃抵到颈边。
“滚。”
花楼姐儿连滚带爬,生怕自己跑得不够快,因而丧了命。
床上凤眸男子理理长发,苦笑,“为什么在下不管在哪座楼哪间房,你总能寻来坏在下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