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
林颦儿正与小海子说话当口,寒翠打了帘子进来。
“大小姐,老夫人让您去一趟翠竹堂。”
林颦儿注意到她说的是让,而不是请,面色略沉了沉,起身跟着寒翠走。
到了翠竹堂,一进堂内,众人的眼光便聚集到林颦儿身上。
老夫人宁氏坐在上首,看着林颦儿的目光带着审视,徐氏和沈氏一左一右坐在宁氏下首,颇有些三堂会审的场面。
林颦儿打量了一下堂下跪的人,正是管厨房采买的张婆子,见林颦儿看过来,她畏惧的缩了缩脖子,这一幕落在宁氏眼中,脸色不禁冷了两分。
“给祖母请安,给母亲、二婶请安。”林颦儿嘴角勾笑,礼仪完美挑不出错处。
宁氏摆了摆手,让林颦儿起身,指着张婆子对她道:“这个人你可认得?”
林颦儿点头:“自然认得,府上一应采办事宜都是她去办。”
“既然你认得,老身且问你,你可有指使她贪污采办银子?”
林颦儿知道宁氏这个时辰找她,必然有事,来的时候心理已有些准备,不过乍一听到贪污采办银子的事还是十分惊讶。
“颦儿从未指使过,还请祖母明示这件事到底是从何说起。”
宁氏看了眼沈氏,沈氏代为开口:“是这样,这个张婆子以次充好,被我发现,一问之下,她竟说是受了你的指使,这样的大事,我不敢做主,只好报给母亲知道,颦儿你可不要怪二婶。”
沈氏一副过意不去的模样,实则却是暗中定了林颦儿的罪名。
林颦儿冷笑一声:“这样的大事是应该告知祖母,不过,我又没做过,二婶不用觉得对不住我。”
沈氏被噎了一道,脸色有些难看,正要说什么,却听地上的张婆子道:“大小姐救我,老婆子都是听您的命令才做下这昧着良心的事,您可要救我啊。”
林颦儿眼神凌厉的看着张婆子,直将她看的一个趔趄,不过还是不死心的嚷嚷着大小姐救我。
“大丫头,你有什么说的?”宁氏看向林颦儿的眼神有些失望,财帛动人心,莫非聪明的大丫头也不能免俗。
林颦儿自然不会承认:“口说无凭,不知张婆子可有证据。”
张婆子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宁氏磕头:“老夫人,大小姐将银子存在了万通钱庄,老夫人派人一查便知。”
宁氏对寒微使了个眼色,寒微立马匆匆出府,不到半个时辰带着一身汗回来。
“老夫人,大小姐的确在那存了两千两。”
这个结果是林颦儿早已预料到的,既然有人要陷害她,岂会不做好准备,而天下的钱庄都是取钱需要票据,存却十分简单,因为人们潜意识都相信只会有人冒名取钱,不会有人冒名存钱。
可今天这天下人认为的不可能之事,便在她身上发生了。这招逆向思维的确厉害,即便她说是有人陷害她所存,恐怕宁氏也不会相信。
事情到这里似乎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因为林颦儿说不清这笔钱是从何而来,两千两,对于一个月银十两的闺阁小姐来说并不是个小数,即便林颦儿领五品俸禄,也不过每月三十两,与两千两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如今的局面,如果林颦儿交待出这笔钱的来历,虽脱不了嫌疑,却能缓一时,争取调查的时间,若交待不清楚,中饱私囊的罪名马上便会扣下来,辩解亦无用。
流年焦急的看着林颦儿的背影,林颦儿有事从来不瞒她们,所以她十分清楚,这笔钱不是林颦儿的,林颦儿也交待不清楚。
徐氏和沈氏也如流年这般想,两人甚至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林颦儿的眼睛,林颦儿突然觉得有些讽刺。
世间之人,果然是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熙熙攘攘皆为利往。她可还记得以往这两人几乎势同水火,没想到如今为了中馈,两人竟能联手。
如此一来,一切便能解释的通了。沈氏掌家多年,对下人的情况定然知道不少,所以这张婆子定是有什么短处落在沈氏手上。至于钱庄多出来的钱,便是徐氏的杰作了。
徐家是江南富商,徐老夫人没儿子,就徐氏一个女儿,徐氏自然不缺银子。
徐氏和沈氏的矛盾便也来于此,沈氏瞧不起徐氏商户出身还满嘴规矩,徐氏瞧不上沈氏明明是大家小姐,却比商户还要市侩Jing明。
如今有林颦儿这个拦路虎,两人倒是摒弃私仇,一致齐心了。
见林颦儿沉默不语,宁氏主动开口问:“大丫头,这两千两银子从何而来?”
“是…我向二哥借的。”林颦儿想来想去,在林家,也只有林行之可能会帮上忙。
“之儿?”宁氏有些怀疑:“你向之儿借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再过一个多月便是祖母大寿,颦儿手上银子不多,所以才管二哥借的。”林颦儿提起囊中羞涩,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宁氏听说林颦儿向林行之借钱是为了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