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星稀道:“我不闪开!白江秋,你根本就没有病。你只是中了毒而已,盛子铭说了,他可以给你解毒,所以你给我等着!”
她侧头狠狠瞪着倒在地上的盛丹仪,“无论世上有多少人欺骗你,算计你,都没什么要紧。就算你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你还有我!你听见没有,我要一辈子罩着你!”
她这句话出口,白江秋的浅淡的眸子竟闪了一闪,好似盈满了水光。
南廷朔冷笑起来,“好啊,你们两个,终于一起来对付我了。可知,你们从小到大,我都一直关注着,只为了有一天,你们可以重归擎天会。你们的父母背叛了我,可是我希望,你们兄妹可以看到我为你们做的一切。可惜啊……”
他长叹一声,“你们两个的样子,真的是像极了曲靖之赴死的样子。”
他话音刚落,康三爷的声音便如同霹雷般响起来,“南廷朔,你杀了人家的父母,还指望人家给你卖命?扯啥犊子呢!咋那么会想呢?你身为一代宗师,竟然练啥魔箫,那破玩意儿一听就是魔功,伤人害己你不知道啊?好!你想玩不要紧,你家三爷陪你玩,俺们一起陪你玩!”
大环刀哗楞作响,康三爷连同两个手下,与醇艺、茗熏和燕芳菲一起,各拉兵刃,摆出了全力以赴的姿势。
“找死。”南廷朔冷笑。葛峰已立即反应,带着擎天会的人利刃相向。
晓云深忽然将剑锋一偏,长剑悬于右手。
“南舵主,”他微微一笑,依然是那样温和自然,“在下虽听闻过魔箫之名,却并不懂魔箫之意。不过,领略过南舵主几次演奏之后,有几分粗浅领悟,考虑不周,还请南舵主容谅。”
南廷朔放下玉箫,笑道:“哦?愿闻其详。”
晓云深的长剑提在手上,目光掠过南廷朔,又掠过对面的白江秋。
“若是在下猜得不错,魔箫与江海诀应该有难以割断的联系,抑或,本是同源都有可能。”
南廷朔慢慢眯起眼睛,“晓阁主果然见识深远。”
晓云深道:“过奖。只是那次在潜江听琴浦,第一次听到魔箫与江海诀的对峙,在下便感觉,魔箫并非想要与江海决一决高下,而正是如南舵主所言,只是想要合奏。”
他微微一笑,“合奏,相互渗透互为因果。魔箫的目的很明显,南舵主想要吸收白江秋的内力,为魔箫所用。是么?”
他话音刚落,康三爷已大声叫起来,“对!上次你那个啥玩意儿合奏太明显了。南廷朔,你一代宗师,竟然用魔功吸食别人的内力,简直是骇人听闻!”
南廷朔默默听着他们说完,无奈笑道:“世人只知江海诀,而不知魔箫。今日你可以说出同源这两个字,我已满足。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魔箫并非魔功,魔箫之所以绝迹,只是因为少了江海诀。”
他抬眼看着对面的白江秋,“潜江白府,世世代代誓死维护着那个誓言。白江秋,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今日无论你有没有顶重功力,我也要在你临死之前,挖出你的江海诀!”
白江秋手指按住琴弦,冷淡的烟灰色眼眸满是戾气。
“你休想。”他喃喃道。
他瞥了一眼倒在地上被盛子铭和小晴一起护着的盛丹仪,“这一切,早该结束了。”
若是今日一死难逃,那便玉石俱焚,与你们同归于尽!
海浪滔天而起,又狠狠拍下。海水涌上岩岛,惊涛骇浪之间一道剑光猛起。
白江秋一惊,闪目看去,只见曲星稀的身形带着一道剑光直奔南廷朔而去。内力激发下剑气纵横,纷乱的水光都被剑气染上了浓浓杀气。
“曲星稀!”白江秋骇然叫道。他今日逢此异变,死不足惜,最难过的便是,她在眼前。
曲星稀并未袭到南廷朔跟前,斜刺里一把长剑已迎面碰上她的剑。抬头一看,正是葛峰。
“臭丫头,你找死,我就成全你!”葛峰目眦尽裂,一把长剑使得犹如狂风暴雨,直逼曲星稀。
曲星稀全力迎战,身旁另一把长剑已紧跟而上,对上的正是方才她要袭击的南廷朔。
闪目看去,正是晓云深。
“哥!当心!”曲星稀忙高声喝道。但听得康三爷一声高叫,他的手下连同醇艺、茗熏、燕芳菲一起动手,与擎天会的人战在一处。
浓重的夜色掩不住刀光剑影,汹涌的波涛间兵戈铮鸣。盛子铭早已抱着盛丹仪抖做一团,只有小晴还拖着受伤的身体,全力掩护着他们。
盛丹仪却很平静,戴着面具的脸抬起,视线正对上站在礁石上的白江秋。甚至再次勾起唇角,温和一笑。
白江秋一动不动看着她,握住琴弦的手指紧收,任琴弦割裂了皮rou,双手血迹斑斑。
对面这个人,是他的仇人。就是这个女人,当年做了擎天会覆灭白府的内应。也正是这个女人,亲手杀了他的姐姐……
这个他全心全意当做姐姐的人,这个他甘愿付出生命去维护的人,这个他一直认为最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