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揉了揉屁股,慢慢往她边上挪,伸出一只手,“搭着我的手起来,起身后先抱着竹子晃晃脚,看有没有扭着了。”
阿月也听她的话,过了一会儿摇头,“没事,没伤着筋骨。”
乔妹儿又把背篓提起来背在身上,拽着篮子,“那咱们赶紧换个地方,这破地方太不吉利了!一连摔着两个人!”
阿月也是这般想的。
就没想到,两人即将要走的时候,不远处有些密的竹林中突然传过来一声闷哼,紧接着有男子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那边的小娘子,这边还有摔着的第三个人,请你们过来相助一二。”
乔妹儿:“……”
阿月:“……”
听着声音挺年轻的,年岁应该不大。
只是乔妹儿虽然偶尔会发发善心,但绝对不脑残,便朝阿月使了个颜色,将镰刀拿在手中,挑了块稍高一些的大石头站了上去。
然后又轻轻的爬了下来,小声道:“看着像是二十多岁的模样,人躺在地上,腿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且……”
她握拳,比了个举重的姿势,“瞧着很是壮实,想是一拳能撂倒咱俩!”
“且那身行头,瞧着便很尊贵!嗯,长得也很好!”
“呀!那是贵人呀!娘子,咱们可要帮忙?”
“帮什么?估摸着不是崴了脚就是屁股蹲,身子骨那般健壮,又不是瘫了,需要你我过去?”
阿月心中一提,“我曾听人说有那拍花子,不仅会拐小儿,还会拐年轻的小娘子!有些人装的可怜样儿向小娘子求助,然后将小娘子带到昏暗的角落打晕带走!再不然就是小娘子觉察不对后大呼小叫,又有热心的妇人前来相助……结果这俩人是一伙的!”
她也越想越害怕,同样小小声,“娘子咱们走吧?万一这暗处还有旁人,咱们可就危险了!”
这边小声商量着,不远处,那年轻郎君还在哼哼唧唧的,“那边的小娘子,快些扶我起来!再寻人将我送到医馆,等我寻着家人,回头必有重谢!”
说着,那紫玉做成的发冠便这么随意的抛了过来,“你们莫怕,我不是坏人,这发冠想是你们一辈子也见不着的,可能证明我没哄你们?”
“你们帮我,这发冠便是谢礼!”
咦?有报酬啊?
乔妹儿虽然不是个识货的,但玉这东西她知道,从古到今就没有便宜的时候。
她捏紧了手中的镰刀,心说要不去看一眼?
当然了,看一眼归看一眼,她可没那心思帮着把人弄到山下去。顶天了下山去通知人,或者是帮着叫个大夫过来,别的就再没有了。
像什么小说中女主遇到一个容貌俊美的男人在树林中昏迷不醒,且还受了重伤,便不辞辛苦的把人拖回去,藏在家中秘密治伤买药啥的……那不存在的!
她要是爱心这么泛滥,直接给慈幼院送些粮食衣物不好么!
结果这脚还没踏出去两步,那年轻郎君许是往日里养尊处优惯了,这会子耐心告磐,见发冠甩出去后依旧没动静,不耐道:“人呢?我都将发冠给你们了,怎么还不过来?若是你们没本事,留下一个人陪着我,另一人下山去汝南郡王府,从那后门处寻一独眼妈妈,就说任家十二郎受了伤!”
“切记!定要寻那独眼妈妈,若没寻到,不得向旁人透露我的行踪!”
他丢不起这个人。
乔妹儿:“……”
阿月:“……”
二人齐齐转身,乔妹儿更是拿着那紫玉发冠砸了回去,捏着嗓子道:“那年轻郎君!你摔着了歇一歇也能缓过来!”
“你!”任十二气急,“你放肆!你可知我是谁!”
是谁?
不知道!
她朝阿月小声道:“我讨厌汝南郡王府这几个字儿!”
她听着就过敏。
“我也讨厌!”阿月用力点头。
“你们回来!喂!回来!”任十二直接坐了起来,拖着一条腿蹦哒,“那郡王夫人是我亲姑姑!我是她嫡嫡亲的侄儿!我脚崴了!”
“喂!你们回来!”
一听这话,俩人跑得更快了。
乔妹儿心说崴就崴了呗!这能活到成年的人,打小儿的哪个没崴过脚?又哪个没扭过腰?
当谁还没经历过似的!
又回头见那任十二单腿在地上蹦哒得欢,不像是受伤无力的模样,俩人呲溜一下就跑没了影儿。
任十二:“……”
可恨!
他堂堂任家十二郎,何时这般被人避如蛇蝎过!
瞧着四周没人,又委屈的抬起袖子擦了眼,“苏子瞻那混人,说好的我给他寻那八月炸,他便教我做文章的!”
吃什么吃!
还八月炸,那贪吃的怎的自个儿不炸!
越想越来气,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就这么哭了,“苏子瞻,我任十二再不要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