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碰巧撞见,我就要错过了。听说各个书肆里,皇嫂的书全都卖光了,现在起有价无市,等找到机会,我就全部找来,都读一读。”他说罢,又打量沈玉鸾的神色,既不是谦虚也不是隐忍喜悦,反而是不太高兴的模样。褚沂川愣了愣,欢欣的情绪平复不少:“皇嫂不喜欢吗?”
沈玉鸾反问他:“你觉得这些诗写得好?你喜欢?”
“是,是吧。”褚沂川应得迟疑。
他敏锐地察觉出来,皇嫂好像在生气。
但他又想不明白,她为何而生气。
沈玉鸾合上书册,喊了一声:“珠儿,送小王爷回去。”
“皇嫂?!”褚沂川慌了:“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让你生气了吗?”
“今日我身子不适,要早些休息了。”沈玉鸾说完站了起来,也没管他是什么反应,转身进了内室里。
桌上的菜肴还热腾腾的,褚沂川捧着书册,茫然极了。他下意识想追过去,但内室不是他能进去的地方,他只能求助地看向珠儿。
珠儿冲他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小王爷,您回去吧。”
“皇嫂为什么生气?”
珠儿是知道内情的人,但也不能和他说,只能含糊道:“您下回别再拿着皇后娘娘的诗文来了,娘娘她不喜欢的。”
褚沂川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门“砰”地一声打开,刚才还说身子不适的沈玉鸾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她怒瞪褚沂川一眼,抢过他手中的书册,高呼道:“珠儿,给我拿火盆来!”
昨日烧过沈家家书的火盆又被端了出来,沈玉鸾扯下那几页诗文,一把丢进去。火舌卷舐着书页,旺盛的大火很快将其烧成了灰烬。
褚沂川看得目瞪口呆:“皇,皇嫂……”
沈玉鸾重重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他一眼,衣裙翻飞,又像是一阵风似地回了内室。
珠儿无奈:“小王爷您看,就是这样。”
褚沂川:“……”
褚沂川满头雾水地回了自己的寝宫。
他还捧着那本被撕破的诗集,书虽然撕了,但他已经将那几首诗背下,回去后就默写了出来。
“福公公,你说皇嫂为何会讨厌自己的诗文?还那么生气?”
福公公探头瞧一眼,老太监只识了字,瞧不出诗的好坏。但他有一个百试不爽的妙招:“无论皇后娘娘说什么,你照着听,就不会出错了!”
褚沂川想了想,又问:“那你听说过皇嫂有个妹妹吗?”
福公公回想一番:“好像是有这么个人,皇后娘娘似乎是个双胎。”
“双胞胎?那便是与皇嫂生的一模一样了?”褚沂川顿时坐直了身体,又纳闷道:“可我从未听皇嫂提起来过。”
二人关系亲近,说的话就更多了,连小时候都糗事都分享过。褚沂川从前没有爹娘兄弟,无话可说,也就从未发觉不对。
兄弟姐妹,不都是最亲近的吗?
……
翌日,又是一大早,褚沂川便站到了储凤宫里。
过了一晚上,沈玉鸾看见他仍是没什么好脸色,漂亮的脸蛋紧绷着,也不让他坐旁边,说话时也是冷冷淡淡,偶尔应一声,就当是对话了。
褚沂川心中惴惴,直到在午膳的食盒最底下又看到一碗甜汤,他才总算是放下心。
为了赔罪,他今日回宫时又绕了远路,到京中最出名的糕点铺子买点心。
自打帝后大婚之后,宝芝斋的生意一下子好了起来,每日顾客盈门,如今卖得最红火的那几道点心,也是打的“皇后娘娘从前最爱吃”的招牌。
褚沂川从前路过许多次,每回都见排了长队,今日便特地从队末开始排,排到天都快黑了,才总算是轮到他。
柜台上摆着各色点心,各个都Jing致可爱,褚沂川一一看过,在其中几个逗留片刻。
“小公子要来点什么?”
“就拿你们这儿卖的最好的,皇后娘娘爱吃的那几种。”
伙计应了一声,从竹篾里拿起几样,另一手抄起油纸包起。褚沂川看的一愣,连忙阻拦道:“等等,是不是拿错了?”
伙计重看一眼:“没拿错,就是这几样。”
“这几样都是咸口的酥饼,皇后娘娘怎么会喜欢这个?”
他每日跟着皇嫂吃点心喝甜汤,记得最清楚不过了。皇嫂就是爱吃甜口,连普通点心都要多加蜜糖,不爱吃那些咸的。
“客官,您说笑了,我们这铺子开了十多年了,皇后娘娘入宫之前就是老主顾,每一回派身边的丫鬟来买,总是这几样。”伙计说:“这种事情,我们哪敢弄错呀。”
咸口的酥饼一笼一笼捧出来,的确是这几样卖的最好。褚沂川心中疑惑,到底还是接了。
他回到宫中,把点心送出去的时候,还忐忑不已。
今日皇帝也在,他鼻头微动,先闻了出来:“是宝芝斋的酥饼?”
“皇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