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坐到床边,揪着自己心口的衣襟,怔怔的望着地面的纹路,“可是臣也爱公主……”
谢玉泉只感觉自己的心尖好像突然被挖走了什么,他十多年来的坚持,支撑他这些年苟延残喘下来的信念,全都被一句‘我爱他’给毁了。
他几近恳求的看向姜朝月,嘴唇微微的颤抖,“公主,我也可以给你,他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我可以比他做的更好……”
他红着眼想去抓面前人的衣袖,“我都可以做到,你可不可以爱我一下……”
姜朝月与他相识数十载,见他这幅模样,心中也是不好受,她微微的闭了下眼,避开了他的手,“你出去吧,本宫想歇下了。”
屋内一时间寂静无言。
谢玉泉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门被合上的那一瞬间,姜朝月身子不由得瘫软下来。
她这一宿都难以入眠。
之后的几日,谢玉泉也并没有显露出什么其他的情绪来,依旧是如往日般,什么事情都顺着她,顺从到几乎卑微。
姜朝月不爱他,爱与不爱不是凭着什么时候相识,或者能做到什么事情来估量的。
宋钰爱她,愿意为她放弃仕途,放弃自己的坚持,愿意为了她做自己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愿意去抛弃自己近二十载的礼法约束。
但最重要的是,宋钰尊重她,不会让她去做任何她不愿的事情,而且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的确是宋钰为了她付出的更多一些,无论是从哪个方面。
姜朝月被囚禁了,而囚禁者却口口声声说着爱她,这份爱她消受不起。
天气冷了下来,不知为何,姜朝月这段时间总是感觉身子有些不适,她起初只是以为是染了些风寒的缘故,可是好像有些不对。
来就诊的大夫面上忽的露出喜色来,但是全然不知自己说的话可能会导致什么后果,“恭喜夫人,这是怀孕了呀。”
姜朝月心上忽的一揪紧,眼泪下意识的倾涌而出,她看向谢玉泉,后者盯着她,嘴角缓缓扯出一抹嗜血的笑来。
“求求你……”
谢玉泉不急不缓的开口,平静下是压抑许久的怒气,“给夫人开坠胎药。”
姜朝月再也顾不得什么体面,她跪在了地上,抓着谢玉泉的袍子,“玉泉,本宫求求你,放过孩子好不好……”
繁复的衣裙穿在她的身上,显得她是那么的美艳不可方物,谢玉泉的眼里也带上了温柔,他的手指缓缓的拂过面前人的脸颊,带着眷恋,“月月……”
可说出来的话却让姜朝月面色惨败下去。
“公主,”谢玉泉将她抱起来,抱进自己的怀里,手也抚上了她的小腹,“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房内的人被遣散了出去,谢玉泉的眼里布满了血丝,他喃喃开口,“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他不能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怀上别人的孩子。
姜朝月抓住他的手,眼角滑下一滴泪来,语气里带着哀求,“玉泉……”
“本宫没求过你什么,”她想留住自己和宋钰的孩子,虽然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孩子是无辜的……”
谢玉泉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他的手臂逐渐缩紧,“乖,把孩子打掉,以后还会再有的。”
事已至此,姜朝月这些天的忍耐也全部已经消磨殆尽,她缓缓握住谢玉泉的手,然后一口咬在了上面,鲜红的血迹渗透出来,嘴里也被血腥味填满,身后的人却仍旧没有反应,任由他咬着。
“公主,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放开本宫……”姜朝月挣扎着想要逃脱他的怀抱,“放开!”
她将头上的金钗拔下,抵住自己的脖子,语气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决,“你若是敢对孩子做些什么,本宫就死给你看!”
谢玉泉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轻而易举的将她手里的簪子夺了下来,“公主这么喜欢孩子吗?”
“先把这个孩子打掉,之后臣再给公主孩子好不好?”
“你疯了……”
“来人,将药拿来,”侍女端着已经凉好的坠胎药过来,谢玉泉将药端过,“听话,吃颗蜜饯再吃药可以吗?”
姜朝月一把将药掀翻,然后从他的怀里逃脱开,不断的向后退着,唇角也已经被她咬出了血迹来。
她的眼里满是抗拒与倔强,还有哀求。
谢玉泉的面上早就没有了笑容,一碗药打碎了,还有不知道多少碗,他从侍女手中接过蜜饯,声音努力维持着温和,“是要先吃蜜饯吗?”
“或者,是先喝药?”
这个消息来的突然,姜朝月没有想过要去做一个母亲,也没有想过会这么快就有一个孩子,但是,既然这个孩子来了,那她就想尽最大的努力把这个孩子给保下来。
但是,她的眼眶微润,恐怕现实却由不得她如此。
谢玉泉的手上还在往外冒着血露,蜿蜒而下,滴在了地面上,“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