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要是他赢了楚阳的太子,岂不是不给玉成帝面子,如何能娶得公主?
可要是刻意放了水,怕不是要被这太子嘲弄。
毕竟这还没开始呢,就拿这黑白子来做文章了。
金满珠面无表情地执起一子,对着顾泽栖点点头,“太子殿下请。”
两人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对弈起来自然也是毫不客气。
黑子白子搏杀成一片,你吃我一子,我杀你一片。
江陶因着之后便要与金满珠进行文试的缘故,也从席位中走了出来,站在太子殿下身后看他不紧不慢地下棋。
看了一会儿后,江陶不由得心中一笑,顾泽栖当真是天纵奇才,竟是在此刻也没拿出几分真本事来。他与金满珠下的这一局,甚至还比不上他之前拉着她在天书斋里打发时间下的那几局。
从头到尾,顾泽栖都是从棋盒中捞出棋子扫一眼棋局便下,看似随意却步步紧逼,直直将白子杀得丢盔卸甲,只能狼狈回防。
这一点从金满珠额间细密的汗珠也能看出来,不同于顾泽栖那种耍乐子一般的下法,他起初时还在想着若是赢了会不会不给楚阳脸面,现在他已经完全没有这种想法了。
就以楚阳太子这个凶猛程度,他别输得太惨给金浮部落丢脸就不错了。
然而顾泽栖似乎是知道他的心思似的,一直对他穷追猛打,一点都没有顾及到他的脸面。
金满珠咬牙切齿,却也没有办法,终于在快把手里微暖的白子捂成汤婆子的时候,叹了一口气。然而他还没有开口认输,反倒是对面一直云淡风轻的太子殿下慌忙开口了。
“哎哎哎,你不下就不下了,可别把我这暖玉子捏碎了,这东西可金贵着呢。”
倘若换成别人和他这么说话,早八百年就被拖下去砍了。
可是抬头对上那张靡颜腻理的脸以及对方货真价实的对于他手中棋子的担心的时候,金满珠还是沉默着放开了。
不就是个破棋子,要不是楚阳兵强马壮、人数众多,他又何苦怕一个不理政事的太子!
顾泽栖可不管金满珠怎么想,下完棋起身便走,让准备客套客套的金满珠直接呆在当场,还是江陶机敏,登时就上去接了话头,才让这位可汗不那么尴尬。
“可汗可要休息一会儿再继续?”
“不必。”金满珠冷着一张脸,面对楚阳太子他还有几分顾及,如今只不过是个小小太傅,也用不着多热切。
好在江陶也并不在乎这些,只是稍一作揖,便淡然开口。
她腹中文墨非凡,多年来饱读诗书,尽管未曾下场一试,却也是当之无愧的封京城第一人。
旁征博引,字字珠玑,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几句话,她却能说得逸趣横生,就连信手拈来的几个例子都发人深省。
四君子之一的绿竹被她穿在身上,身姿挺拔一如苍翠青竹,面如冠玉声若琅玉,又是这般的文采斐然,就连那些个老学究们都忍不住地连连点头。
楚阳有这样的少年人,他们也欣慰许多。
可金满珠却不这么想,这人看起来比顾泽栖好欺负,说起话来看似温和有礼。但从他能提出来要三试求娶公主的把戏时,他就该知道这个小小太傅并不好惹。
他虽在金浮部落长大,却也自诩深谙楚阳文化。可这家伙寥寥几句非但提了许多难搞的问题,甚至布下了陷阱,一个不小心便是对楚阳历代帝王不敬。
这位江太傅倒是不像顾泽栖一般明目张胆,可他那些个话是越品越不对劲儿,总觉得字字句句都别有用意。
察觉到金满珠越来越疑惑的视线,江陶面上不显,心中却轻笑一声。
就是要让你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能站着被骂。
虽说这么有点Yin损,但不得不说,非常的爽。
一想到系统给的剧本里,这家伙花言巧语将顾斛珠哄骗回了金浮部落,未及半年就累得她形容憔悴,更是在阵前折辱她,以震慑楚阳的边关将士。顾斛珠终是不堪受辱,在自己兄长亲征之时拼着双手脱臼,毅然决然从战车跳下了壕沟,被尖利的竹刺穿胸而过,死不瞑目。
起初接到这任务,她还以为是顾斛珠在深宫之中受了什么磋磨,外加顾泽栖是个男子,许多事情察觉不到,才会有自戕的结局。却不曾想过,小姑娘未曾做错什么,却被一个素未蒙面之人坑害送命。
剧本里并未写到为何顾泽栖会同意自家妹妹和亲,也未曾写到玉成帝为何答应了金满珠的求亲,只知道顾斛珠因此身死。
但就是这么一点,也足够江陶对金满珠的印象差到极点了。
不过江陶毕竟不是顾泽栖,没那么大的身份,能压着金满珠,自然出题也没那么狠绝。连出的五道里,金满珠还是能答出来一道半来的。
但即使如此,金满珠依旧是输掉了文试,按理说三局两胜,第三场武试便不用再比了。
就连金满珠本人也是这么个意思,既然锦如公主如此难求娶,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