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征?”迟意惊讶,突如其来地头晕目眩,胸口恶心作呕。
她勉强扶着言白修的胳膊,朝一边干呕了几声,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郑怀新来了。”
言白修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迟意挣开他的手,歪歪斜斜的找’郑怀新’的身影,最后终于找到了。
她笑呵呵的抬手,指着远处台阶上,同旁边男人说道,“你看,书惠也来了。”
说完,迟意就往旁边一倒。
好在言白修应付这种病人不是一次两次,稳妥的接住她,迟意Jing疲力尽地睡了过去。
没能好好地告别,央书惠与程颢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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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程颢跟央书惠各自表情凝重,谁都没有先开口。
程颢少见的没有打开音乐,年轻的脸庞皱出褶子。
央书惠坐在副驾驶里,看向窗外飞驰的湖光山景,眼中一片黑水的沉寂。
她掏出一盒香烟,但考虑程颢在车内,便将抽出来的细烟放回去了。
“你想抽烟就点吧,我没关系。”
“不用。”央书惠道。
没有回桓宇市,程颢载着央书惠去了江北的公寓,香照山下来的四十分钟里,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程颢先下车离开,央书惠打开银色的打火机,点上了一支烟。
蹙了一路的翠眉,伴随着烟雾,终于在空气中得到了舒展。
迟意今天这个状态,她很熟悉,是一种糟糕透顶的压抑情绪。
央书惠猛吸了一口,烟还没吸入肺部,她就被呛得狠狠地咳嗽起来,绷着的情绪跟着肺部抽搐泄露,咳嗽声也是低沉悲伤的。
她曾经也有过这么一段时间,和迟意一样,睡不好,吃不好,却在人前表现的一切都好,偶尔也会坚持不下去,情绪崩溃。
那个时候她多么希望有人可以拉自己一把,很多人试图将她带离痛苦的旋涡,却没有一个人能给她好好活下去的希望,所有说着懂她的人,告知她苦难都会过去,然而没有。
苦难不会过去,它在心里发芽,生根,你只能适应它的成长。
以此铭记她逝去的爱人,才能永存于心。
“谢寻北。”央书惠嚅嗫的唇颤抖,捂住了双眼,递烟的动作迟缓而熟稔。
两行清泪顺着指缝滚下来。
她将他们的故事写在了剧本里,永远不会被遗忘的恋人。
一根烟抽完,波动的情绪也得到了片刻缓解。央书惠不确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留意迟意的,也许是她高调的粉#南风知我意#的CP?但真正让自己留下印象的,是迟意有一枚很漂亮的订婚戒指。
希瑞夫雪钻。
原本这一枚稀世珍宝应该出现在央书惠和谢知南的订婚戒指上,谁能想到,命运就是如此的Yin差阳错。
一切又都安排的刚刚好。
央书惠点上第二根香烟,夹着香烟的手靠着车窗,抖落烟灰。
傍晚的风还带着干燥的热气,钻入开着空调的车内,两股气流交替,让央书惠失去了平日的冷静。
央书惠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许久后才接通。
“喂,是我。”永远都是央书惠先开口。
“有事吗?”谢知南声音冷清依旧。
央书惠道,“回国吧,你留在阿洛塔没有任何意义,不要跟谢寻北一样傻。”
谢知南没说话,轻声咳嗽。
“感冒还没好吗?”央书惠追问。
“打电话来是有事吗?”待肺部剧烈的收缩结束后,谢知南重复了遍。
他站在卧室的窗前,窗帘拉开了一边,看向林间初升的太阳,这个点是国内的15点。
“迟意。”央书惠说了两个字。
谢知南沉默了,刚恢复安静的肺好像被刺激了般,再次收缩,鼓跳牵扯着胸腔的血管,止不住的咳嗽。
谢知南按下静音。
他用力按住肺部,手腕里是一根红色的绳子,比不上Jing致的编织手绳,更像是将发绳随意绕了两圈。
这一次咳嗽,再许久之后才平息。他重新再接听电话,声音没什么起伏,“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
日出的光线微亮,照在沉默的窗前。谢知南不知该不该去问,而央书惠提迟意,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阿洛塔东区混战爆发,国内的通信全切断了,很难通过网络去获取外界的信息。
咔嚓轻响,打火机冒出蓝色火焰,央书惠点上了今天的第三支烟。
央书惠故意什么都没说,而谢知南也没挂断电话,这次的心理战,是谢知南输了。
央书惠轻轻勾起唇角。
“你说了迟意。”谢知南道。
纵然被央书惠发现了他想隐藏的心思,他的关心依旧含蓄而克制,不是’她出事了’、‘她过得好吗’,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