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应该是很惜命的,跟在他身边,眼下看来应该是比自己一个人在这深山里行走要来得安全。
况且他身后又养了那么多忠心骁勇的侍卫,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找到他的。
赌一把,赌他现在这种情形应该不会杀掉自己。
薛晴暗自在心里想了一大圈,最后决定厚下脸皮,先跟在他身边走出这里再说。
薛晴在他身后替他按着伤口,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南风他们……他们现在应该在找你,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这里了吧?”
颜朗料定了她胆子小,现在天有黑了,更加不敢一个人在这山林里走,于是发问道:“你还不走?你放心,箭你已经替我拔出来了,现在没什么好担心的。南风他们能不能找到这里,不好说。”
薛晴一听这话,手里的力道顿时松了几分:能不能找来这里不好说?那我要怎么走出去?
颜朗感觉到后肩处的力道松了几分,料想她现在心里肯定是在犹豫要不要留在这里:“你走吧!虽然我左肩受了伤,但至少右手还是好的,要真是不幸遇见了什么野兽,兴许还是能应付。”
薛晴一听他这‘能应付’三个字,顿时有加重了几分力道:“不!我还是先不走,多一个人,到时候……到时候也多一分胜算不是?人多力量大嘛!”
颜朗微微侧头:“真不走?”
薛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不走。”
颜朗转过头去,抬起右手指了指附近:“天黑了,你去找点干柴来生火。”
薛晴好奇,不满地问道:“为什么?”
颜朗看了看自己受伤的左肩,对她说道:“野兽怕火,难道要等到它们来了再生火赶走吗?”
今天天热,又是赶路又是逃亡的,连饭都没有正正式式地吃上一口,薛晴累得是真的不想动弹。加上这前前后后身上出了一身的汗,粘糊糊的,很不舒服。于是拒绝再次忙活:“你怎么不去找?”
颜朗抬起右手:“薛姑娘,你是觉得我颜朗异于常人,身上还长了第三只手吗?一只手不方便动,一只手要按着伤口,请问一下,我要是用脚去捡柴的话,又要用哪里来走路呢?”
薛晴哑口无言,但看着黑黢黢的四周,心里又有些害怕。百般无奈之下,只好怯生生地开口问道:“捡……捡多少?”
颜朗听出来了她语气中的害怕,也没打算继续故意捉弄她,只冲着前面抬了抬下巴:“就去那里先随便捡一点儿,把火先生起来。”
薛晴只得‘哦’了一声,然后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走过去。
走得慢,但捡柴的速度倒是快得不行,三两下就报了一小捆枯树枝过来,一把扔在地上:“好了。”像是这柴烫手一样的。
“好了就生火啊?难道你把它们这么堆在地上,它们自己就能燃起来?”
薛晴累得瘫坐在地上,故意晃着脚,一脸好整以暇:“没有火折子怎么生火?”
夜色中有一个东西扔到了薛晴脚边。
“生火。”
薛晴从地上摸起来一看,是火折子。
惊喜之余,薛晴心里未免有些失落道:“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这个?”
颜朗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叫她先生火。
……
漆黑的林间,一簇小小的火光骤然出现。很快,便有一团明亮的火光照亮了四周,将黑夜带来的害怕驱逐了大半。
薛晴见火已经生好,于是将火折子还了过去,还没来得及坐下,便听那人开口:“再去多捡点回来,这些不够。”
薛晴坐在地上不为所动,心里对他这种颐指气使很是不满。
颜朗看着她这副样子,心想:难道她这是在故意和自己唱反调?
心里正想着呢,薛晴就坐在对面地上掏出了她包袱里的吃食,边吃边说道:“我先吃点儿东西了再去。对了,你吃不吃?”
颜朗看着她那包袱里碎得快要成渣了的饼,以及被磕成重伤的果子,提不起半分食欲,于是摇了摇头。
……
借着身后不远处的火光,这次薛晴在附近捡柴捡了好一会儿,但来来回回两次也并没有捡回来很多。
眼看着柴火准备得差不多了,薛晴才坐下来休息。
天热,二人都坐得离火堆较远,颜朗不方便,所以薛晴便负责添柴。
看着面前跳跃的火光,以及火光后面靠坐在大树下的颜朗,薛晴回想起这两日所发生的事情,怎么想也理不出个头绪。
有些事情发生得看似合乎情理,可现在静下来仔细一想,却又觉得这一连串事情的背后似乎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么简单。
就好比说,当年王府密谋造反,颜朗为何三年之后一见到自己就想要杀了自己呢?
算起来,怎么也该是自己想要找他报仇才对。
还有,那些杀手又是怎么回事?
颜朗他为什么要用自己来引出那些杀手?
他又是怎么知道当年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