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晴是真看不惯他这一副死活不肯承认自己有错、有大错的高傲模样,于是也话里话外都充满了挑衅:“要不是为了让你和背后之人来个当面对质,叫你死得明明白白、心服口服,顺便不连累上其他无辜的人,你放心,我绝不会向你开口的。”
颜朗不怀好意笑道:“好啊,你放心,最后一定是你死的明明白白、心服口服。眼下祝将军要护送我去兰城,既然你已经表明了你的身份,你便随我们一道前往。先暂时转移背后之人的注意,至少这样一来这里就平安了。要如何把这背后之人给引出来,容后再说。”
祝将军见颜朗转头看向了自己,而那‘世子妃’此刻脸上却是一副纠结不定的表情,一时间很难猜出他俩究竟是在哪里‘密谋’着些什么。
为了不让这条上钩的小鱼发现了她‘鱼饵’的身份,颜朗以退为进:“时间不多,你自己好好想想。要是那群人再来的话,你这一院子的伤残,可不一定还能像这次这么幸运,只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他这话明面儿上说得是轻飘飘的,可眼下在薛晴看来,无不是在‘提醒’她自己真的被盯上了。
薛晴回头看了看大家,心里无不愧疚,最终只得点头。
虽然颜朗和自己之间隔着这么深的仇恨,但有祝将军在,想来应该不会对自己堂而皇之地下手。
况且,颜朗和南风不是一直自诩他们正大光明吗?应该不会来Yin的。
可这背后之人就不一定了。
如今身前身后同时面对着两个敌人,颜朗在明,但自己要是表明身份的话,有祝将军在,以颜朗如今的身份地位,应该不敢对自己下手,况且自己明面上算是赵太傅府上的人。另一人在暗,随时可能再次卷土重来要致自己于死地,但自己却连一个可以怀疑的对象都找不出来。
罢了,既然下定了决心,那便就此赌一把。
左右不过都是自己有性命之忧,留在这里,反而还会连累了段姨他们。
承认这个假身份,然后跟在颜朗身边,反倒如他刚才所言,能把危险从这里转移,移到……移到颜朗身边。
反正他之前那么想要杀了自己,那干脆把自己身上的这份危险抛给他,连累他好了。
祝将军此刻正在心里谋划着要如何处理了这件事,最好是能合情合理地斩草除根,想得出神,没注意到他二人已经走到了一旁去。
段姨和依依听了他二人口中说的话,立马反对。
薛晴知道她们是在担心自己,可同样的,自己也担心她们啊。
她们会武,即便是再遇上那些人,自保不成问题。可自己不会,非但不会,还要拖累她们。
想当年要不是刚好遇上成乔找来,河水冰凉,自己和依依真的险些就沉到河底上不来了。
从小,段姨就很是疼爱自己。
如今父亲不在了,薛府也散了、败了,段姨自是该不用再为自己Cao心了才对。
虽无法回报她多年来对自己的疼爱,但至少也不该再拖累了她才对。
这边,祝将军正想得入神,那边,薛晴已经说服了她们一半。
天亮了,很快,天边出现了第一缕晨光,黑夜终究是过去了。
小镇上响起了公鸡打鸣的声音,院子外面也渐渐出现了取水、劈柴的动静。
纵使昨夜此地发生了何等惊天动地的危险大事,天一亮,生活不还是要恢复它原本的样子吗?
说来说去说到最后,别无他法,段姨最终只得答应了。
颜朗走到祝将军跟前:“误会一场,可能要稍微晚一点才能动身出发了。”
祝将军回过神来,见院子里的镖师们已经散去,捕快们则是站在一旁看着自己,那位夫人则是和另外两个小姑娘搀扶着往后院而去。
完了吗?
怎么都散了?
颜朗瞧出了祝将军眼中的疑惑,于是看了一眼身旁的杨捕头,对祝将军说道:“事情说来话长,不过刚才琬儿已经当着这位杨捕头的面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我担心把琬儿一个人留在这里会有危险。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还是我夫人,我想带她一同上路前往兰城,等到兰城的事情解决了,再带她一同回京城,到时候是随我一同回王府还是送她回赵太傅那里,一切全看她自己。祝将军不会介意眼下我带她一路吧?”
闻言,因为手心出汗,祝将军手中的剑险些没拿稳。
祝将军定定的看着颜朗:他现在面上神色正常,应该是……应该是他俩还没说到那些。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自己要再和稀泥不承认那姑娘就是‘琬儿’,反而是显得可疑。
可这么一来,事情还真的是棘手。
‘琬儿’骤然出现,如今还有泸西镇的官差眼见为证,他日传到圣上和太后口中,必定会要召见这个‘琬儿’,问她当年之事。
到时候……到时候太子殿下要该怎么办?
不对,她并不知道当年的一切都是太子殿下在暗中筹划已久,只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