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马上激动起来:“二爷,您这事就问对人了,我对姑娘很有研究!”
这些姑娘包括但不限于怡红阁的春香,翠柳居的瑞姐,清丽坊的媚娘,如此等等,不胜枚举。
廖海平没心情听这些艳史。
“这事交给你,做的体面些。”他淡声打断了老孙。说完想了想,又嘱咐了一句:“记得买时髦的东西。”
之后翻开统计物料的册子,准备办公事。一顿饭吃出一个时辰去,后面的事务繁多,积压得紧。
“您忙着,放心我去采购一番,保准让姜姑娘喜欢!”
老孙领命走了。
两个时辰之后,让人放心的老孙带着东西回来了。
饶是廖海平这样见多识广的,见着一车乱七八糟的玩意,都有点犯眼晕。各式簪花、镯子不用说,单是唇脂和香粉,就足足有十来样。
“这是市上新近流行的化妆品,叫雪花膏,时髦的姑娘人手一罐。”老孙从一堆物品中挑出一瓶,特意展示起来,“一抹就变白了,比刷墙还灵!”
瓶盖一拧开,一股子甜腻腻的脂粉气直冲鼻子,让人头疼。
廖海平蹙起眉头。
他不觉得姜素莹抹的是这玩意。因为她身上明明是一股子玫瑰香气,清甜极了。
姜素莹也不是八大胡同的姑娘,若是按老孙购置的,叮呤咣啷戴上一堆簪花镯子金镶玉,那是姨太太的做派。
可见老孙这人空有一膀子热情,办事还是欠点火候。
廖海平想着想着,突然自己有了主意。
第19章 信任(二合一) 他好像害了馋症,吻不……
昨日车过五大道时, 姜素莹曾经说过很想看电影,而让人快乐的最简单的方式便是满足她的心愿。
海报上那对抱作一团的洋人在廖海平脑子里浮了起来,倒叫他产生一些灵感。
“把这堆东西收拾了。”廖海平抛下这句话, 没带老孙, 自己就轻装简行出了门。
进城花了些功夫, 等到了地方,已是晚上六七点钟。
新世界电影院的招牌上通了电,在将暗未暗的天色里闪作一片, 照得半条街都发亮。正赶上一场电影刚结束,散场的人稀稀落落往外走, 街上满溢起一连串欢声笑语。
廖海平是打算直接去票务办公室的——老孙这人属实不会办事, 其实只要多花上几张钞票,再紧俏的电影票, 现印也能给印出来。
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这厢廖海平才上了戏院前的台阶, 还没进到里间, 行动上就受到了限制。
他遇见了个老熟人。
“二爷?”商业同盟会的马会长正从戏院里出来, 瞧见廖海平像是瞧见了稀罕物件,一把拦住了他,“哟, 还真是您!您也亲自来看电影?”
这话问的。
电影不自己来看,眼睛还能借人不成, 跟“您也亲自如厕”差不多一个水准。
马会长讲完,自己多少也觉得话不是话,老脸一红,闭了嘴。连挽着他胳膊的漂亮歌女都“呲”得笑弯了腰,挤出一脸粉渣子。
廖海平倒是没挑刺。
毕竟他上次在码头推了对方的饭局,今天在态度上须得拿出些客气:“我是来买票的。”
二爷自己跑来买票——马会长简直更加稀奇了。他赶紧抬头看一看天, 生怕日头是打西边升起来的。
还好,太阳还在,世界和平。马会长舒了一口气。
他正有事要找廖海平,于是热心肠开始发挥功效,主动提出帮忙:“最近票紧,这影院的老板是我朋友。您就别折腾了,等我去知会一声。”
说完胖身子一扭,进去找人去了。
有了马会长做中间人,一分钱没花,电影票很快就拿到了。薄薄两张纸,日期是大后天的。
“也是为了位置好些。”票务经理十分抱歉,“明天和后天实在是排不上啦。”
廖海平无所谓——只要能办成,晚个一两天也不要紧,他有的是耐心等待。
眼见着一件事解决,马会长身旁的歌女跺了下脚,满脸娇嗔:“你们光顾着说话,也不管人家饿不饿。”
这位人美歌甜,人送外号“小玫瑰”,新近在百乐汇很受追捧。
马会长听见心尖rou小玫瑰发话,立刻一叠声道:“吃,马上就去吃!”
说完转向廖海平,笑容可掬:“二爷,上次我做东您没来,这回可得赏个面子。”
“客气,该我请你。”
……
顺义居的铜锅涮rou很出名。
羊上脑切好片,清汤里滚一遭就成。下锅几秒就烫成卷,连麻酱都用不着蘸,吃的就是一个“鲜”字。
时候有些晚了,已经过了平日的饭点。
廖海平有一套自己的规矩,自觉吃多了克化不动,所以动了几筷子就停下,单是喝起茶,看马会长大快朵颐。
饭程过半,气氛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