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出来,这道阳公主还是个自来熟,大概因为是宫里唯一的公主,母亲又是皇帝的宠妃,自小被保护的很好,没什么心眼,眼神也很单纯。
“公主金枝玉叶,又生性活泼,京都各家小姐都该是很愿意和公主结交的。”
“可我不愿意,”曹娴撇嘴,眼里闪过一丝不悦,而后仰头笑看迟椿,“这是我第一次见,有人敢这么直接的对岑哥哥言明爱意,姐姐你真的很勇敢,又随性,我真的很羡慕你。”
这是曹娴第二次毫不掩饰的直言自己的羡慕。
迟椿的心多了几分柔软,养在深宫里的公主,虽然受尽陛下和瑜贤妃的宠爱,可说到底,还是被困在了座黄金牢笼中,没有选择也没有自由的金丝雀,前世就是最好的证明。
“公主认识岑故?”
曹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迟椿,这个话题说到了她最感兴趣的地方:“岑哥哥常进宫见父皇,久而久之,我们也就认识了。再说,他长的那么好看,宫里的小宫娥们都认识他!”
“对了,可至今为止,在我见过的那么多姑娘里,只有迟姐姐和岑哥哥是最相配的。”曹娴压低声音,在迟椿耳边道。
“哪里相配了?”迟椿饶有兴致地询问。
曹娴一脸认真,扳着手指一一给她数:“相貌啊,家世啊,才华啊,性格啊,胆量啊,还有你们站在一起,简直就是把‘般配’两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听着听着,迟椿忍不住往岑故的方向看去,刚好再次和他对视,两人几乎是同一瞬间移开视线。
是凑巧吗?还是他刚刚就一直在看她?
曹娴看出迟椿表情的异样,又看向岑故,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
“莫非真和《轶事云集录》里说的那样,姐姐你和岑哥哥,你们已经……”
迟椿顾不得君臣之仪和身份差异,一把捂住曹娴的嘴,怕她接下来说些让自己都招架不住的话。
还真是棋逢对手了。
迟椿本以为她就够肆无忌惮,口无遮拦了,没想到道阳公主和自己还不相上下。
“公主,原来你也看这等市井闲谈啊?”
曹娴将迟椿捂住她嘴的手移开,满脸兴奋:“那当然了!宫里除了父皇母妃,就没几个人不看的。不过我敢保证,‘春为君顾’是近些年来《轶事云集录》里写的最Jing彩的一则!”
没想到这书还挺风靡,看来人的本质就是爱八卦,诚不欺我。
迟椿很快就和曹娴熟络起来,两人之间有不少共同话题,年纪相仿,聊起来毫不费劲。
宴过一半,酒过三巡。
岑故起身离席,迟椿以为他要去更衣,未曾想他径直走过来,跪在皇帝面前。
“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在宽松氛围里熏的头脑微混的迟椿猛地清醒不少。
现在岑故的一举一动,都在波动她的心弦,不为其他,就为她知道,弹劾祖父的证据由岑故亲呈,而到底是何时开始,具体时间她无从得知。
皇帝见状,抬抬手:“岑卿所谓何事?”
岑故拱手:“今日陛下宴请,普天同庆,臣本不应扰各位雅兴。”
“可事急从权,臣斗胆进言。”
“臣要弹劾工部侍郎薛虹。”
其他人顿时噤声。
工部侍郎猛地站起身,忙到中间跪下:“臣不知所犯何罪,还请陛下明察。”
整个宴会上鸦雀无声,气氛降到冰点。
只有迟椿松了口气,不过又想,既然弹劾的是工部侍郎,那今日就是他革职之日,段辰授职之时。
皇帝面上笑意尽敛:“岑故,你继续说。”
“是。”岑故答。
“日前,臣受命于陛下,暗中追查由工部虞衡清吏司下设军器局,核准发往邳州渤港供定远将军平乱之用的火器,在到达邳州后核验数量与工部呈上数量不符一事。”
“此间发现京中如意酒楼发生的一起命案与此案有所牵连,死者系软香楼莺莺,起初疑是情郎周巡情杀,后经仵作勘验,确定为虐杀,且手段狠毒残忍。”
工部侍郎听罢,勉强的扯出个笑:“同知大人既已将虐杀莺莺之人周巡捉拿归案,那和本官又有何关系?”
岑故冷冷回头,瞥了工部侍郎一眼:“有无关系薛大人不知道?”
“莺莺因何而死?周巡为谁顶罪?周巡之父和薛大人有何私下交易?想必无需岑某一一告知,大人也该心里有数。”
岑故再向皇帝拱手:“启禀陛下,此案经臣调查,应定性为一起通敌谋逆案,请陛下裁决。”
工部尚书此时已经是大汗淋漓,拼命的向皇帝磕头,声音颤抖的不行:“陛下,陛下明鉴!臣冤枉啊!”
皇帝皱眉扶额,一副极其不耐烦的模样,摆摆手:“将薛虹收监诏狱,革职查办,此案交由岑故你来审,物必让他说出那批丢失军械的下落。”
“是。”岑故授旨